除了固定的盒饭门店,大量的盒饭,其实由流动摊贩售卖,他们神出鬼没,闪现于闹市区和深夜路口,只供应附近的熟客和有缘之人。
而这样的摊贩大多并不具备打菜的功能,装啥你吃啥,有种开盲盒的惊喜。其中最老派的,使用的容器是那种老式铝饭盒,十块钱满满登登一盒子,就像过去厂矿之中三班倒的工人、上学的孩子,家中的主妇,天不亮就起来忙活给做好饭、装在这种饭盒里,中午放在厂里、学校里的炉圈子上熥熥(teng,一声)。吃这种盒饭,饭菜倒还在其次,仅是这包装带来的穿越感,就足够令人唏嘘。
亦有一些比较有特SE的盒饭店,比如如今已然“网红化”的大客车盒饭,即把一辆废弃的大巴车改造成了盒饭快餐店。其实在本世纪初,东北各地都有这种由废弃大巴车改造而成的小吃店,只是现在不再多见了。到了冬天,大客车外面挂满了大冰溜子,里面狭窄但热闹非常,也算是一道奇景。
“便当”一词,本是宋人的首创,后来被日本人借用。近代日本铁路发达,行旅之人增多,便当文化因此盛行,后来流播于惯吃水稻的东亚各地。而哈尔滨的盒饭,其实就是中国人自己的便当文化,只不过,探讨其渊源来,要比日本的便当,更复杂多元,更富有怀旧之请结。
深谙哈尔滨生活方式的人,最明白盒饭的经髓,其实并不在于充饥。夜半三更,又一日的酒局接近尾声,三三两两M醉的夜归人,在回家之前,往往要在大街上找一盒盒饭“偷一偷”。再浮华的世界,再经致的宴席,最后,终归要回到这一盒朴素的盒饭,踏实落肚,才能放心睡去。这是哈尔滨人的深夜温请哲学,也是一盒盒饭最隐秘的奥义。
文 | 大蹦驴
图片编辑 | 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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