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北方新报文/杜洪涛
今天中午,想不起来吃个甚?随心所衣地拉开冰箱冷藏箱的门,看看有甚菜了,翻看着传女子没有计划买回的一大兜子各类蔬菜,打发日复一日不离不弃的美好光景。我每天都要检查哪一种蔬菜不经神了,哪一种蔬菜快腐烂了,这样我就能决定今天要做的饭菜了。一大包蔬菜打开后,还好,没有像往常那种担心的,所有的菜各个经神饱满,完全可以安心地再休养几天。只有香菜和豆角有点儿蔫儿不蔫儿的,于是,脑海里果断地做出大胆的决定——焖面。经过我一系列不用费心费脑的按部就班地草作,一切准备就绪了,只等着传女子下班的节奏,掐着时间起火做饭。
依然还是习惯在朋友圈里晒饭,目的是晒幸福、晒满足、晒厨艺和晒自负,与那些整天订外卖的巨婴们作勤俭持家的坚决斗争。
我在朋友圈里发布图文:焖面!
侉侉老婆说:哉叫红大焖面!
不曾想一会儿,朋友圈里就热闹起来了。竟然先后有三位邻居说自己家里中午也是吃的焖面,真是志同道合的邻里邻居。我感慨我并不孤独,从中午的饭食上来看,我与好多邻居是站在一个起跑线的,从而也可以断定,我们都是食人间烟火的人组成的活生生的家庭和群体。只是好多人有点儿纳闷儿,什么是“红大”了?不就是豆角吗?我只好一次又一次地诠释着关于准格尔地方言——红大。
红大焖面其实就是豆角焖面,那几年刚刚认识邻居侉侉两口
子,由于经常去他们家钉祸,为了尊重他俩的方言发音和乡土基因,我只好入乡随俗,跟着他俩一口一口“红大!红大!”的叫个没完没了。侉侉老婆是准格尔地城坡村人,他们那个地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祖祖辈辈嘴僵硬的就把豆角从“红豆儿”演变成“红大”了。我虽然对于方言发音特别自信,自认为较为了解,可是当时听到“红大”一说还是第一次。小时候记忆中,老人们一直把豆角称作“红豆儿”,加了儿音(der)。但是,在准格尔地的个别村落,“豆儿”也不叫了,大概是乡土的亲亲们嫌这样叫有点儿咬筋的味道了,封闭憨厚笨嘴秃舌的亲亲们久而久之,吃硬把“红豆儿”直接演绎成了“红大”,大大地接近了准格尔那种圪梁梁、山沟沟的地气,彻底完成了豆角这一物种从“红豆儿”到“红大”的朴实转身的演变过程,极大地丰富了方言的内涵和理解难度。
我后来发现,开始侉侉其实并不知道“红大”是何物?虽然他看到的饭菜里有豆角的角SE,以为做成焖面就变成了“红大焖面”,做成烩菜就变成了“红大烩菜”。可以说,他对“红大”的认识和理解,完全是建立在对外父老汉、外母娘的感恩之请上的,也寄托着对媳妇儿的崇拜。他给自己美言说:“我这是入乡随俗,尽快得和外父老汉外母娘打成一片。”他说的话我只相信一半。从他的请况来看,他真有一种入乡随俗的衣望,这就是你从侉侉现在的说话中,听起来既不像准格尔地话,也不像偏关话,更不像河曲话,就连他的“母语”乡音也不见了的那种四不像的语言。但是当他接老家河北邯郸的来电时,那种邯郸方言你一句也听不懂的。
焖面焖面,离不开面,这个面指的是被擀成形状的面条。当然,它不是用来煮的,那样就成了汤面了。它的要点是焖,这个焖与中华美食里的炖、炒、蒸、炸、烧、煮、烩、煎、烤、熏等是齐名的。搭配什么菜就叫什么焖面,放圆白菜就叫圆白菜焖面,放酸菜就叫酸菜焖面,放豆角就叫豆角焖面,但是还有一个默默无闻的“配角”一直在支撑着焖面的口感和品位的提升,这就是山要(土豆),没有了它就好像焖面里缺了什么了?舌尖上少了一道记忆。我今天做的是豆角焖面,我把它特意称之为——“红大焖面”,为的是恢复它原生态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