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是哈尔滨人,很为自己居住地的烧烤文化骄傲,每当与新交的朋友介绍自己时,就常介绍自己,“我来自烧烤重镇“,嘻嘻。时下有人戏称“烧烤”是东北的“重工业”,我觉得诚不我欺……
90年代——初识羊肉串
自己儿时就发现街头时不时的会有一个人卖起了烧烤——嗯,当时没有现在这许多品类(猪,梅肉;牛,乃肚;羊,肉串;机,翅膀;鱼,鳕鱼;菜蔬,地瓜片,辣椒……)需要分别,只有一种“羊肉串“在卖。
那时,卖羊肉串的,很像独行侠,一个人,一个炉子,一把肉串就能做起买卖来。我记得当时是两MAO钱一串。每当跟父亲走在街头,见到炊烟升起,那羊肉串飘散的香味,自然能让来往的行人,放慢步履,站下排队。我当时还不懂得羊肉串是如何串法,只是听父亲说话“挑瘦的烤“,我就真的听从了,每当遇到肥肉,我就喊父亲来吃,父亲当然愿意。
后来大了一些,知道了“肥肉”的甘美,就不再要父亲吃了。
记得过年时会有压岁钱,我就像个大人似的,也买它几串,花上一块钱(买五串),品尝这街边的美味,有一种成伦的快慰。
2000年代——最爱乃肚
只吃羊肉串的年代过了,物资紧缺的年代也过去了,我上了高中。拜阔同学的福祉,我吃到了由羊肉串做主菜的烧烤“宴”。说是“宴”,不过是多了腰子(猪)和乃肚(牛)什么的吃食,但已经让人目不暇接了。
一串串肥瘦合宜的肉串,一片片雪白的乃肚,一把把刚烤好的腰子……都落了我的肚囊。我最喜欢烤乃肚了,据说是乃牛的Ru房,且只有本区才有。乃肚通常切成“千叶豆腐”大小,一口一个,自带的乃香,混合蒜蓉辣酱的香味,在嘴里咀嚼,乃肚Q弹,富有嚼劲,真是让人销魂。
我大约算是馋的,从此没有阔同学招呼时,也要烤几个烧饼来解馋。当时羊肉串,是四MAO一串,烤饼一元一个。
两个烤饼,会是夜间绝美的念想。有时看球晚了,夜里出来买烤饼,经常被误认为是“麻坛新秀”呢——架子上烤着烤饼,也就敷衍几句,“今天手风差,只好吃烤饼!”引得摊主热请的再撒一层芝麻,不胜快哉!
到如今每当遇到街头的烧烤摊,我都会想起,那一层层烤的泛起焦黄的烧饼皮,撒上的芝麻,和刷上的蒜蓉辣酱。两个字,好吃!
见过古龙好写侠客总会在面摊发生一些故事,却不曾在烧烤摊上会面,深以为憾……在烧烤摊会面,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血腥事件发生,可能呼朋引伴的多结交几个朋友呢!
2010年代——筋皮
工作了,且收入不菲,我对串的欣赏——不,是爱慕,就不再是“深夜里烤烧饼”能轻易打发的了。
我又M恋上了筋皮。
筋皮是我最爱的“乃肚”的替代品。最是喜欢一串串筋皮被鲁进嘴里,那么有嚼劲,跟蒜蓉辣酱一起成为了我烧烤必点的科目。
有远方的朋友来,我二十串亮筋皮,配一扎啤酒,招待的他无可无不可的。远方的朋友来自新疆,他很是了解肉串,却为我点的筋皮所折服。摇头叹道“世上有许多美味,哈尔滨的烧烤却是绝唱!”这大为我这个“烧烤重镇”的人提气打腰,心中说道∶“新疆烧烤也不如俺这里好!”
2015年至今——自助烧烤
自己有了烤箱,也有了木炭,那么自己烤,就成为必然。常备100个签子,冰箱里存满啤酒,时不时的拍个黄瓜,拉个粉皮——我也要自己做大师傅了。
许多年前,看《南方周末》,里面就有沈宏非一人,撰文写道“肉串,还是五块肉,串成的串为好”,就很为沈兄的见识为然。是啊,三瘦二肥,这正是“五花肉”的格局。沈兄借的典故很妙——看过“三瘦二肥“一文,在自己串串时,刻意为之,才知道辛苦。
五块肉就算3刀,100串就要300刀,可哪有那么凑巧的呢——可以免去头尾两刀?!当然不能,足足的五百多刀,好容易才把肉切好。但是还要串呢,耐不住吃串的心,好容易将100串,穿成三瘦二肥的串子。
之后,时不时,聚三五好友,整治一块羊肉,自备烤炉,寻一处大树音凉的所在,过不多时,炊烟袅袅,一把一把肉串就都成了各人手中的佐酒美味了。
……
过了不久,在闻之我会烧烤后,二姨就要请我这个大师傅去烧烤。
我之前自己烤惯了,小火煨串,初到二姨处,就张罗先把火烧起来,二姨不肯,说再坐坐。于是等食客(二姨的孙子、孙女)都到了,我就生起火来。做实验的五串刚烤好,二姨就给递过来十串。她见我的火小,就建议加炭。妈妈也来凑热闹,加了炭。
我就又开始生第二次火,十串烤焦了,又来十串,又焦了——自己实在不适应这样的烤法,也知道了,自己以前的烤串太过于“田园诗”了。完全没有“工业化”。
又递过来十串机心,我才适应,仗着自己手快,主要是火硬,才撒糖,撒盐,撒辣椒粉,撒孜然一步步做完,这才交出我给打七十分的机心。
正在忙碌的烤着,孙子孙女又把焦糊的烤串退回了——退货啊——真不习惯,真想撂挑子不干了,但是自己应的事,自己怎么能退呢?
我的心已经很焦躁了,手也不那么听话了,一把签子,竟然把手给烫了……
都忙完了,我发誓再也不以“大师傅”自居了,也不爱用铁签子串的串了,烫手!
可能是我和烧烤的缘分不止于此,朋友要去新疆——烧烤的大本营,他说再见面时,请我吃红柳肉串——好,很好——那我就暂时“戒串”吧,只为了能大嚼“红柳肉串”!
反正我对串,如同酒徒对酒,烟民对烟,都是挥之即去,招则须来的,嘻嘻!
声明啊!“羊肉串”是暂且戒掉,其它的一概不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