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青团一般是用艾草沤汁上SE增香的,溧阳一带的风俗是用当地的MAO鼻鼻草捣烂沤汁,拌糯米粉揉匀,摘剂压平后裹馅心包成青团。馅心里有土猪肉、螺蛳肉及荸荠丁,大俗大雅,别具风味。日本人强调的“身土不二”,苏北人民也做得很好。
溧阳人口中的“MAO鼻鼻”,学名叫做鼠麴草,俗称清明草,又名念子花、佛耳草、清明菜、寒食菜、绵菜、香芹娘。全株有白SE绵MAO,叶如菊叶而小,开絮状小黄花,一年四季开绿花。至今还有作坊用它来沤汁染布,制成短衫长裙古风盎然。
上世纪最后一年的春天去泰州采访,不意吃到了茵陈。小时候发烧、呕吐,曙光医院的医生让我喝茵陈蒿汤,三天就好了。但茵陈凉拌后当菜吃,还是第一次领教。焯水,挤干水分切碎,加盐、糖、麻油就行,如果淋点醋也可以。微苦,食后口腔中留有清香。当地人还用茵陈烧粥,加糖和红枣,给得了黄疸肝炎的人喝,据说有一定的疗效。后从《本草纲目》里得知:“今淮扬人二月二日犹采野茵陈苗,和面粉作茵陈饼食之。”
香椿芽是中国独有的树生菜。“三月八,吃椿芽”,香椿头拌豆腐,是上海老一辈爱吃的素食。父母健在时,常从南货店包一枝回家,那是下重盐腌过的,SE呈暗绿,貌不惊人。洗过切碎,拌嫩豆腐,浇几滴麻油,咸的香椿头和淡的豆腐在口中自然调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鲜香甘美。一开始受不了那股冲鼻的香气,多吃几回就上瘾了。现在每到初夏我必定要去邵万生包一枝香椿头回家,细细品味,回想在父母身边的日子。
香椿树峻峭挺拔,树干可达十几米,羽状复叶,是树中美男子,古人称父亲为“椿堂”,称母亲为“萱堂”,美好而温暖的比喻。冰消雪融,春风初度,香椿树梢便蹿出紫SE的嫩芽,农民在竹竿顶端缚一把剪刀,剪刀的另一半系住绳子,瞅准了一拉,嫩芽应声而落,粗盐一抹就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