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吃豆花要下干白饭,米饭煮到八成熟,用一碗雪白细嫩的豆花儿相佐食,是最佳搭配。以糙米之干硬,反衬豆花儿之水软,极易开胃口,就可以多吞两碗。巴山多夜雨,隔了斜挑的竹窗帘,三朋两友的喝五吆六,一碗接一碗随便装饭,下饭菜豆花儿管够,哪个会装斯文,停箸不食了呢?乡俗中,还有用豆花儿下烈酒的,中医说卤水解酒,合了一坨又一坨的拌料雪白豆花儿,斟几杯郎酒五粮液老白干,既解渴又解忧,还有充饥式垫底。如果再端了几笼格格鲊来,有排骨洋芋、鱼鳅胡豆、羊肉萝卜,天哦,都是些肉嘞,那就尽兴,撑得肚儿溜圆。
豆花儿是乡镇极普及的食物,有小镇而无豆花店,那一定是败落了的乡场。非也。即使街市败落了,场上那些住户,也随时可以舀出三五碗豆花儿来待客。当然,那一定是个佳客,或者恰逢了什么喜事,如若偶尔路过,又事先不打招呼,还是不易碰上豆花饭吃的。至于在重庆的县城里,找不到豆花饭吃,你个人说归了说,断无人肯相信的。标有豆花饭的小店,在县城中比比皆是,甚至居民有客来,也会去店里,打来一瓦钵豆花儿,作为招待客人的主菜。
食SE者味也,用之于小镇豆花饭,那是再恰当不过的,种种鲜明SE彩、式式热辣香馨、面面亲近豪爽,都在一碗碗豆花里了,煽动客人的对一切SE香味的衣望。
不过,这有些文人雅致,与普通人大快朵颐的豪爽比,过于讲究了些。
讲究是文人虚构。
文友聚会,当然要找豆花儿吃。这些年,我在市作协工作,当了个小官儿,回到县里,文友们请吃便饭,每人两碗豆花儿、一笼芋儿鲊、一碗干白饭,整整十元钱。不贵噻?我说很多而且重,不是招待老朋友,能吃到这番美味儿?我看很难,起码有一条,不会顾忌那番揎衣挽袖的随意。对了,吃豆花饭之时,要上二两老白干,用一只碗装,轮流着呼喝,饮多饮少,看心新,也凭了交请哩。有一次,饮酒装饭吃豆花儿后,余兴未了,DU了钱。打一元起底的斗地主。我不晓得为何还要再去斗争他们。赢家用全部DU资请客,算是输家买单,不足部分赢家再添足,到河街买夜啤酒喝,因此获得了回报家乡文友的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