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有看相的先生说我“或大器晚成矣”。时过境迁,岁月如流,转眼就到了三十好几,而传说中的“大器”至今杳无音讯,看来这“晚”绝对是应验了,至于成不成器就很难说,因为先生的话前加了个“或”字,本身就存在很多的回旋空间。更何况成大器者毕竟少数,像我等祖祖辈辈身处蕞尔弹丸之地的坐井观天者,要想有所作为,基本上难于上青天。如此说来,“大器晚成”只不过是一种“堂吉诃德式”的自慰罢了。
我之所以抛出上述悲观的论调,就是因为凡成大事者必须以“大器”为前提。所谓“大器”就是大才,就是具备做大事、成大事的本领。人们在失意时动辄埋怨“生不逢时”,等遇到好时代却又说“逢时不逢地”,然后“逢地不逢人”、“人逢心不能相逢……”总能找出千个万个理由,拿世界的“不公”给自己的碌碌无为埋单。其实他们忽略了一个关键,那就是“生不逢才”,正如俗话所说,“没有金刚钻,怎揽瓷器活?”也就是因为底气不足,腹内空空,才用满腹牢烧和蔑视一切来掩盖浅薄无知。其实,人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固然需要做大事的魄力,更需要一种正确认识自己的良知和勇气。
正确认识自己,是一种生活的境界,它需要我们结合自身的学识、经历和经验,在特定的环境下量力而行,既不好高骛远,也不妄自菲薄,做力所能及的事,说切实可行的话,真实的生活,这也许是我们最后的财富和解除枷锁、拒绝崇高的唯一理由。我想,人们也许只有在她的庇护下,才能与人生对话,并以此获得世界的尊重,这对于年过而立的我来说,童稚的想象已趋于枯萎,价值的认同也变得僵化,如何重新认识自己,却是生命中一条难以逾越沟壑。
认识自己,我不是仁者,没有坚强的意志和惊人的毅力,做不到克己复礼、慎独明德,无法成为道德的楷模,无法完全拒绝利益的有或。面对金钱,也会心生欢喜;面对美SE,也会怦然心动;面对名利,也会追趋逐耆;面对危难,也会惊慌失SE。我一直在想,如果范跑跑换成了我,在当时的震难现场,我又会作出怎样的抉择?如果刘翔换成了我,站在当时的鸟巢奥运会110米栏的跑道上,我又将以怎样的方式告别人们期待的眼神。生活不能复制,任何类比都不能改变既成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