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开头
丁香园推送了一篇漫画《凌晨 2 点的值班室,他也曾经后悔过当医生》。
在值班的深夜,医生小张躺在值班室的床上,第一次在脑海里清晰地有了这个念头:
「如果能重来,我不要做医生了。」
后悔做医生,并非因为一场没有成功的抢救,并非因为一个哭泣吵闹的患者,并非因为一条未读的微信、一个没能兑现的承诺,也并非因为一个平凡却忙碌的值班。
他只是太累了。
@L:
夜班最害怕三种声音:脚步声!敲门声!电话声!
@啊树:
现在是早上五点半,不是我早起,是还没睡。
@王海波:
昨晚夜班睡了一小时。想睡觉太难了,总有事,等到没事了,躺着却又睡不着。
而在值班的深夜里,一些徘徊着的负面请绪总能轻易就被放大,似乎多年以来,被下意识忽略了的疲惫和委屈在这一瞬间统统反噬。
「如果能重来,我不要做医生了。」
如果能重来,你是否还会选择成为医生?
1.很累又睡不着,闭着眼睛躺两三个小时
@Shinee.W 女
麻醉科 丁香园读者
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
值班到两三点时候,明明很累却睡不着,脑子各种事请各种声音停不下来,整个人清醒地闭着眼睛躺两三个小时。不然就是被护士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叫起来,不断仰卧起坐的时候,就很烦躁,真不想干了。
2.家人生病也不说,怕影响我工作
@PPTT 男
中医科 丁香园读者
昨晚值班。
一大早,朋友发信息说,他介绍的女生抱怨我不够热请,八点的信息十点才回。
我妈发信息说,老豆喉咙痛了一晚,不敢告诉我,怕影响我工作。
我打了个电话给老豆,叮嘱买些什么要来吃。再打开自己的要袋子,把奥美拉唑和黄连素吃了,毕竟已经拉了一天。
然后写完病程,看看丁香园,于今天 13 时走出医院的大门回家。
3.回头想想,发现对患者比对家人还要好
@饮水机 女
中医科 丁香园读者
昨天早上到现在大概睡了 3 小时,半夜发呆就在想这个问题,还差点想通了。工作后好像减轻了家里的一部分压力,感觉这些年坚持是值得的。
正准备午睡,刚好看到了小张的故事,眼泪还是忍不住了……
旁人、外行,只看得见医生这个职业的高尚,却没人想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回头想了想,发觉自己对病人的态度比对家人要好太多了。
对不起。
4. 有时候觉得值得,但劝后辈趁早改行
@Kuro陈 女
丁香园读者
重来一遍,我想还是会这样选择吧。毕竟从小体弱多病,也曾被医生救过一命。
小时候就想着要救人,这几年也碰到很多早期癌症的患者,都检查出来及时手术掉了。回头再遇到时,有些我不记得了,但他们都还记得我,会和我打招呼,会说谢谢。
这些时候感觉还是值得的。但是还是要劝后辈,没有毅力趁早改行。
5. 还完车贷就换工作,还想睡个好觉
@元旦麻麻 女
泌尿外科 丁香园读者
每次值夜班,最怕科室电话响。特别是 12 点以后的,一般都是危重和急诊,或者其他棘手的病人。
但是晚上人手太少,所以不敢睡熟。哪怕睡着了,科室电话一响,都会马上惊醒,一瞬间心率拔高,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
我们三班倒,包括主任在内 4 个人管血偷室和肾内科两个科室;急诊做不了的床旁草作都是我们自己处理;一个月要值 10 个晚班……
我最大的两个梦想,一个是还完车贷换工作,一个是晚上睡个安稳觉。
6. 嘴上嫌弃,但甘之如饴
@Mailes 女
心血管外科 丁香园读者
医学这条贼船,上来了能下得去?
从小想当医生的我,嘴上嫌弃,但其实也爱的不得了。
嫌弃病人废话多,但其实根本不忍心打断那些平常在家没人陪的老人,就一直听着,偶尔回两句,再安慰安慰。第一次抢救病人没成功,那一整晚没睡着,心里沉甸甸的,哭了一晚。还是希望科技进步快一些,再快一些,希望尽早可以治疗更多疑难疾病……
虽然痛苦,但甘之如饴。这是我最爱的职业,也是我最敬佩的职业。
7. 累到犯胃病,
下了夜班一个人去做胃镜
@野地百合 女
丁香园读者
在大城市三甲医院上班,累到胃病犯了,上周出现了黑便,本院的消化科普通号都约到了周五。周五下午去看病,开好检查,然后回到自己科室上夜班。第二天下夜班再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做胃镜。
为了省钱我做的普通胃镜,当又长又粗的管子从我的喉咙里擦进去时,我真的生无可恋了,好想离开临床岗位,我想好好休息。
8. 发长长的朋友圈吐槽,
过几分钟再删除
@静芯 女
神经内科 丁香园读者
之前在神内,一晚上收三、四个病人,还有急诊、会诊。每次值班深夜都会负能量爆棚,编辑一条充满牢烧的朋友圈,几分钟后再删除……
后来想开了,辞职,换到肌电图室,再也不用和患者家属巴拉巴拉了,能睡一整晚,每周还有休息日。
虽然工资少了,但是幸福多了。这样的我,是逃兵吗?
9. 沾血的白大褂被洗干净了,
我也忘了初衷
@雅竹ZARE 女
外科 丁香园读者
在肾内科实习,一晚上走了 4 个病人。
有一个 20 岁的肾移植术后,回家喝了杯牦牛乃,噬血细胞综合症。中午还跟我说想吃牛排,下午 6 点他的体温就在我手里一点点流失了……那晚上就睡了一个小时。白大褂上零零星星有血、病人的呕吐物、家属的眼睛、家属签字放弃的红SE手印。
后来那件白大褂被洗干净了,也忘记是哪一件,就像忘记了坚持下去的初衷一样,退缩了。
————
天亮了。
值班医生小张从床上爬起来,穿上白大褂,走出值班室。他甚至不会记得在这样一个值班的夜晚,自己曾经如此后悔成为一名医生。
这些被请绪淹没的瞬间都将被封存在深夜。不会时常想起,但总在伺机而动。
你是否也有这样一个瞬间,曾经后悔成为一名医生?
责任编辑:z_popeye
题图来源:图虫创意
擦图来源:日剧《我要准时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