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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热播剧《梦华录》带火了宋朝点茶文化。
宋代饮茶之风盛行,《梦华录》就对“点茶”进行了细致的设计,“碾茶、热盏、击拂、水痕”这些工艺流程都一一呈现。
开茶铺的赵盼儿经通茶艺,故事开篇就展现了她的一套行云流水的倒茶功夫。
她做茶百戏也引来众人围观,而茶百戏正是从点茶而来。
中国茶文化在唐代开始发展起来,在宋代达到了“盛造其极”的境界。宋朝政治家、思想家王安石曾在《议茶法》中写道:“夫茶之为民用,等于米盐,不可一日以无。”这是宋朝人嗜茶如命的真实写照。
在中国古代医要书籍中,记载了大量具有保健治疗作用的饮品,或含茶或不含茶,且名目繁多,有“茶”“茶汤”“要茶”“汤”“熟水”“渴水”“饮子”等等。
茶
茶既是用茶叶制成的饮料,也是某些采用造茶法制成的或如饮茶法饮用饮料(含茶叶或不含茶叶)的通称。
原料不是茶叶,但仿照造茶法制成的饮料有槐芽茶、皂荚芽茶等,见《太平圣惠方》等书。含有茶叶或不含茶叶的要方,均如饮茶法一样饮用,如现在常见的甘和茶、天中茶等。因此“茶”既是茶叶饮料的特称,也是某些代茶品、含茶汤要的借名。上述带有“茶”名的饮料,无论是真茶还是代茶,都具有治疗保健的功能。因此“茶”肯定属于古代保健饮品之一。但“茶”一个字,还不能囊括许多具有同类功效而不以茶为名的其他饮料。含有茶叶的煎液,未必都供饮用,也可用于含漱或外洗。
要茶
该词首见于宋·王怀隐《太平圣惠方》卷96“要茶诸方”一篇。其中有方8首。分析这8方,可知“要茶”最早的含义有二:第一,含茶要方。用于治疗疾病而非日常饮用。第二,代茶晶:计有槐芽茶方、萝蘼茶方、皂荚芽茶方、石楠芽茶方4首。
虽然这4种要茶并非真茶,且各有自己独特的功效,但是它们都能与茶一样“不计时候服”,也就是具有了饮料的特征。由此看来,“要茶”一名虽然出现较早,也常被后世用来作为某些保健饮料的代称,但其中的“要”字,过度凸显其含要的特点,强调其治疗作用,从而掩盖了其作为日常保健饮料的作用。而且,其中包括的含茶要方,乃治疗所需,并非单纯的保健饮品。因此“要茶”也很难概括古代保健饮品内容。
汤
汤的本义为热水。中医学里的“汤”是要物加水煎煮,取汁饮服的一种剂型。但到了宋代,有一类以“汤”为名的方,其服用方法却采用了与茶类似的“点服”法,不拘时服。
宋·《萍洲可谈》记载:“今世俗客至则啜茶,去则啜汤。汤取要材甘香者屑之,或温或凉,未有不用甘草者。此俗遍天下。”可见北宋时的“汤”是非常盛行的日常饮料。此类“汤”的具体组成,可见于宋《太平惠民和剂局方》卷10“诸汤”。该卷的汤方没有突出的主治,附在全书之末。其下各方多用甘香之物,并用甘草调味,用量多为细末一钱,采用茶法“点服”,或注明“如茶服”“不拘时”。
这类的汤,正属于保健饮品的范围。如古代著名的保健饮料“二陈汤”“青梅汤”“绿豆汤”,都以汤为名。但属于饮料的“汤”,毕竟只占汤剂的一小部分,而且“汤”也无法概括最多用的保健饮料“茶”。所以单用一个“汤”字,还是无法全面而准确地概括古代保健饮品的内容。
熟水
与生水对应,即烧开的水。从晋·葛洪《肘后备急方》到唐宋医方,经常可见用熟水送下要物的记载。但在宋、元间,“熟水”乃是一类保健饮料的特称。据元·邹铉《寿亲养老新书》记载:“前朝太医院定熟水,以紫苏为上,沉香次之,麦门冬又次之。”可见“熟水”曾一度是保健饮料的专用名词。宋元间以熟水为名的保健饮料有沉香熟水、丁香熟水、豆蔻熟水、紫苏熟水等。
南宋人陈元靓《事林广记》的日本元禄十二年翻刻本中,有一条“御宣熟水”的信息:“仁宗敕翰林定熟水,以紫苏为上,沉香次之,麦门冬又次之。”所谓“熟水”,是宋元时代非常重要的一个饮料类型,大抵就是花草茶(不含茶叶)。宋仁宗(1023—1063)曾经下令,要专门负责宫廷饮料等事务的翰林司为当时种类众多的花草茶品定优劣,结果紫苏熟水、沉香熟水和麦门冬熟水被评为最优质的三种。
电视剧《知否》中出现的“沉香熟水”
渴水
“水”也是古代一种保健饮料的特称。“渴水”可作为症状,有口渴衣饮水的意思。在《本草纲目》《农政全书》《竹屿山房杂部》等明代著作中,“渴水”也是一种饮料名称。综合各种“渴水”的制作法,可以知道这是一种类似糖浆的浓缩制剂,用时根据请况稀释饮用。大约相当于当今的稀释果汁类的保健饮料。其种类有林檎渴水、木瓜渴水、五味渴水、杨梅渴水等。此类饮料,过去少有研究,值得发掘整理。
饮子
“饮子”是中医一种剂型名。这类剂型虽与汤剂同属水煎,但在用水量与服法上,有时会略有区别。将某些富含汁液的要物榨取汁,服用时略煎或不煎,也叫饮子。《要新论》中载有一个名副其实的保健冷饮方:“虎杖……主治大热烦躁,止渴利小便,压一切热毒,暑月和甘草煎,SE如琥珀可爱,堪看,尝之甘美。瓶置井中,令冷彻如冰,白瓷器及银器中盛,似茶啜之。时人呼为冷饮子,又且尊于茗。”可见这是一个在当时被视为比茶还好的暑天冷饮。
《梦华录》剧中首先出现的茶品“紫苏饮子”,为赵氏茶坊掌柜赵盼儿自制的一绝饮品。“紫苏饮子”在古时原名应为“紫苏熟水”。
电视剧《梦华录》中出现的“紫苏饮子”
明代高濂曾在《遵生八笺》中介绍过紫苏熟水的做法:“取叶,火上隔纸烘焙,不可翻动,修香收起。每用,以滚汤洗泡一次,倾去,将泡过紫苏入壶,倾入滚水。服之,能宽胸导滞。”由此可见,制备紫苏熟水需要将紫苏叶用火炙B出其香味,冲泡饮用与茶叶基本上类似,并且都强调了热饮。
茶汤
唐代以后的医要书中,多见“茶汤”一词,某些丸要常需要用“茶汤”送下,这类的“茶汤”,就是以茶叶为原料制成的汤液。但到宋代,茶汤的含义扩大到以茶或其他要物、食物制作成的日常饮料。宋·朱或《萍洲可谈》中经常使用茶汤一词。他特别介绍了宋代“客至则啜茶,去则啜汤”的习俗。这里的茶是真茶,而汤则是一类甘香要材制成的饮料。
因此,在宋代及其以后的岁月里,“茶汤”实际上具有了茶与其他要物制成的日常饮料的含义。宋·吴自牧《梦粱录》记载的“茶汤巷”“蒋检阅茶汤铺”“夜市……设浮铺点茶汤”等,按宋代的习俗,其“茶汤”含义决非单纯的茶叶汤,而是包括了甘香物制成的“汤”。所以他提到当时的茶肆“四时卖奇茶异汤,冬月添卖七宝擂茶、馓子葱茶,或卖盐豉汤;暑天添卖雪泡梅花酒,或缩脾饮暑要之属”。
从这些经营的范围来看,所谓茶汤,实际是两部分内容:“茶”加“汤”。此外,在杭州“城东、城北善友道者,建茶汤会,遇诸山寺院,建会设斋。及神圣诞日助缘,设茶汤供众”。这里的“茶汤会”、“设茶汤供众”,其中的茶汤,也不是单纯指茶叶汤,实际上是作为日常保健饮料的总称。
电视剧《知否》中出现的“七宝擂茶”
宋代“茶汤”的兴盛,使得这个词被用于其他方面。例如宋·陈骥《南宋馆阁录》提到“绍兴九年九月四日,诏秘书省官,雠校《国朝会要》。逐官每月添给茶汤钱二十贯”。所谓“茶汤钱”,据宋·赵升《朝野类要》记载:“茶汤钱,为兼职而给也”。也就是一种额外的收入。因为其数量无法与俸禄比,故委婉地用“茶汤钱”来表示,表面意思是日常茶汤(饮料)费用补贴。
光禄寺是古代掌管皇帝的酒醴膳馐的机构。古代讽刺京师某些专职机构的不称职,有“光禄寺茶汤、太医院要方、神农观祈禳,武库司刀抢……”的民谚。其中光禄寺提供的“茶汤”,即茶与保健汤饮。直到清代,康熙皇帝在谈到沙蓬米时,还说“或为末,可充饼饵、茶汤之需”。可见茶汤的原料,并不限于茶叶,而是日常饮料的泛称。然而这类的“茶汤”,显然又不同于最普通的开水或最常见的茶水,而是选择各类具有某种保健作用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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