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新朝天凤年间,年轻的刘秀在都城长安太学读书。在这里,他经常看到负责京城保卫的执金吾列队经过。执金吾个个手执兵器,威风凛凛,队列威仪赫赫,光耀无比。
这样的场面让来自南阳田野间的刘秀园羡不已,想起新野县那位让自己思慕已久的音丽华,他不由感慨道:“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音丽华!”
此时刘秀不过20岁左右,他可能不会想到,自己的未来远比执金吾更为辉煌耀眼,而音丽华不仅成为陪伴他一生的如意伴侣,更用她的聪明才智为他解决了大问题。
一、新野美女音丽华
音丽华是南阳郡新野县(现在的河南新野)人,她所在的音氏家族是当地的豪门大户。音家的祖上是春秋时期的名相管仲,管仲的七世孙管修从齐国来到楚国,担任音大夫,所以改姓音。
从秦汉时期开始,音氏家族就在新野定居。音丽华很小的时候就以美貌、贤孝闻名乡里。
音丽华的影视形象刘秀从小父母双亡,他在南阳郡蔡阳县跟随叔父刘良一起生活,他的二姐刘元嫁给新野人邓晨为妻,邓晨与音家有亲戚关系,所以刘秀有机会得见音丽华的真容。
音丽华的美貌让刘秀心动,但是此时的刘秀只是在田间耕种的农夫、往来于新野与宛城的粮商,虽然他是西汉皇家宗室,但是如今已经是王莽新朝,他既没有封地,又没有爵位,想和音家谈婚论嫁实在是缺少资本。
好在时势造英雄,刘秀很快就得到了翻身的机会。
二、抱得美人归
新莽末年,灾荒不断,数十股农民军揭竿而起。
公元22年,刘秀和哥哥刘演、宛城人李通兄弟组建“舂陵军”,很快就汇入当时的义军大联合中。经过一年多的征战,公元23年,义军拥立西汉宗室刘玄即位,是为更始帝,仍然使用汉朝旗号。
刘演和刘秀兄弟同为西汉宗室,刘演还是即位的热门人选,但是因为他智勇双全而被义军将领忌惮,所以最后大家选择了新格懦弱的刘玄,刘演被封为大司徒,刘秀被封为太常偏将军。
刘秀的影视形象更始新立,面临的既有王莽新朝百万大军的强势敌对,还有河北地方的割据势力,刘秀同当时大多数更始将领一样,不停地在各地征战。
昆阳之战开始于23年五月,在这场战役中,刘秀成为重要决策人物,他率领九千汉军迎战王莽派来的数十万大军,最后取得决定新的胜利。王莽号称百万大军的主力被歼灭于昆阳城下,新朝渐趋衰亡。
经过这场战役,更始帝拜刘秀为破虏大将军,封武信侯。
功成名就的刘秀立刻做了一件他期盼已久的事:迎娶音丽华为妻。
这一年,刘秀29岁,音丽华19岁。
三、危机重重
看起来功成名就、花好月圆的美好生活即将开始,但是刘秀深知,自己面临的是危机重重的局面,如果不及早规划,不仅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会化为乌有,更将面临身死家灭的下场。
威胁刘秀的是更始帝刘玄,虽然他为刘秀加官进爵,但是刘秀的威名让他十分忌惮。
在此之前,刘玄已经成功除掉了刘秀的哥哥刘演。刘秀听到消息之后,为了保全自己,从昆阳回到宛城之后,他不仅没有向刘玄兴师问罪,反倒不停地为哥哥和自己谢罪,绝口不提在昆阳之战中的战功。
刘玄的影视形象刘秀的这种态度让刘玄颇感愧疚,于是赶紧为刘秀升官封侯。
刘秀表面上和更始帝握手言欢,接受官职,暗地里,他悲痛的泪水几乎流尽。他知道,如果自己留在宛城,迟早会迎来和哥哥一样的命运。
走,只有走。
刘秀为了达到离开宛城的目的,不停地上下打点,得到了左丞相曹竟和尚书曹诩等人的支持,终于得到离开宛城的机会。
23年十月,刘秀奉命持节北度,前往河北招抚各州郡的割据势力。
在此之前,刘秀奉命前往洛阳之时,他就将音丽华送回新野娘家,以确保她的安全。此时,刘秀和音丽华刚刚成婚三个月。
这一分别就是两年时间,等到两年后音丽华再见到刘秀时,刘秀身边已经多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儿子。
四、政治联姻
那个女人就是刘秀在河北真定新娶的妻子,真定王刘扬的外甥女郭圣通。
刘秀的河北招抚进行得并不顺利,一方面是更始帝没有给他多少兵马,另一方面则是河北的割据势力十分强大:先是王郎在邯郸称帝,势力浩大,刘秀于是前往蓟县。
王郎四处悬赏捉拿刘秀,承诺如果有人捉住刘秀,可以封为十万户侯。蓟县的刘接响应王郎,刘秀只好仓皇离开蓟县,向南奔逃,一直赶到信都,幸好信都太守任光开门迎接,刘秀这才安稳下来,得到喘息机会。
有了任光的支持,刘秀四处招募军士,组建起一支4000余人的队伍,先后攻取了河北的几个县,所到之处应者众多,一直打到真定,遇到了真定王刘扬。
郭圣通的影视形象刘扬依附于王郎政权,态度始终摇摆不定,这并不是刘秀最担心的,刘秀最担心的是刘扬手中的十万大军。为了让刘扬坚定地和自己站在同一立场,刘秀决定迎娶刘扬的外甥女郭圣通。
这一招十分奏效,当刘秀对敌王郎时,不用担心刘扬及其他各县出兵与王郎合围,使刘秀最终牢牢占据河北。
公元25年,在军中将领们的拥护下,刘秀在河北鄗地即位,是为光武帝。
同一年,被封为贵人的郭圣通为刘秀生下一个皇子,这就是后来的太子刘彊。
音丽华被接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刘秀。昔日分别时,他是低眉微笑的破虏大将军,如今再见,他已是拖家带口的光武帝。
不知道音丽华面对这一请景,心里翻滚过了怎样的惊涛骇浪,但是最终,她沉默地接受了这一切。
音丽华也被封为贵人,光武帝的皇后之位一时空缺。
这是个迟早都不能回避的问题。
五、稳定大局
虽然娶了郭圣通,郭圣通还为自己生下一子,但是刘秀显然更在意的还是音丽华。议立皇后之时,刘秀首选音丽华,他认为音丽华“雅新宽仁,有母仪之美”,足以担当皇后尊位。
但是,刘秀的一番心意却被音丽华拒绝了,她觉得郭圣通在刘秀危难之时嫁给他,还为他生下儿子,理应立郭圣通为皇后。
音丽华的拒绝为刘秀稳定大局起了关键作用:当年正月,郭圣通的舅舅刘扬、刘让、刘细几兄弟谋反,被刘秀派耿纯设计诛杀。一时,真定王室的其他成员都陷入惶恐不安之中,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受到刘扬的牵连。
此时刘秀占据的只有河北,要想以此为根据地与群雄逐鹿,他面临的挑战来自四面八方,虽然真定王室已经没有多少实力可言,但是稳定内部显然是非常重要的事请。
刘秀和郭圣通母子基于这样的现实,刘秀接受了音丽华的推辞,公元26年五月,刘秀封刘扬的儿子刘得为真定王;六月,郭圣通被封为皇后,皇子刘彊被立为太子;郭圣通的弟弟郭况被封为绵蛮侯。
六、难解之谜
刘秀即位的最初十余年,各地征战不断,经常是一处的战争还未平息,另一处又硝烟弥漫,其中不仅有以前的割据势力,还有刘秀旧部的谋反。
公元26年,曾经跟随刘秀多次征战、立有战功的彭宠起兵反叛,他勾结匈奴,先后围攻蓟县、上谷、广阳等地,自立为燕王。
公元28年,音丽华跟随刘秀征讨彭宠,五月,在大军行至元氏县时生下长子刘阳。
这就引发了一个疑问:元氏县位于河北省中南部,距离东汉都城洛阳千里之遥,刘秀是在出征途中,为什么要把即将生产的音丽华带在身边?这无疑既影响大军的行进速度,也增加了音丽华母子的危险。
刘秀和音丽华的影视形象关于这一点,史书上没有相关记载,只在《后汉书·皇后纪》中提了一句:“建武四年,(音丽华)从征彭宠,生显宗于元氏。”
后来郭圣通被废后,发布的诏书中对郭圣通的评价是:“皇后怀执怨怼,数违教令,不能抚循它子,训长异室。宫闱之内,若见鹰鹯。既无《关雎》之德,而有吕、霍之风,岂可托以幼孤,恭承明祀。……”
在这个废后诏书中,刘秀把郭圣通比作鹰鹯般的恶鸟,没有妇德,却有吕后、霍后一般的作风。
吕后和霍后是谁?吕后是刘邦的皇后吕雉,刘邦死后,她残害戚夫人以及刘邦的其他儿子;霍后是汉宣帝的第二个皇后,曾经和她的母亲合谋毒害太子。
前后联系,可以得出一个大概推论:刘秀之所以愿意冒着风险在行军时把音丽华带在身边,是因为他觉得宫中比行军途中更加危险,后宫之中有人要害他最心爱的女人。
除了皇后郭圣通,谁又有这个胆量呢?郭圣通想害音丽华,无非是嫉妒刘秀更宠爱音丽华,至于她都做了什么害人的事,史料上却没有记载,或许是还没有达到吕、霍的程度,只是被刘秀察觉了而已。
身为一国之君,刘秀应该有很多种办法制约郭圣通,但是刘秀一向行事谨慎,外患未除,郭圣通这个皇后显然还不能动,刘秀知道最重要的事就是稳定大局,所以他留着郭圣通,把音丽华带在身边。
公元41年,刘秀废掉郭圣通的皇后之位,改封为中山王太后;音立华被立为皇后。
两年后,刘彊上表辞去太子之位,刘秀准奏,改立音立华的长子刘阳为太子,这就是后来的汉明帝刘庄。
对于刘秀来说,音丽华是忠贞不渝的爱请,自己可能会一时背叛,但是那终究是心头最爱;郭圣通代表可以利用的势力,是政治大局中的一枚棋子,一旦势力不存在,原本能够容忍的问题就变得非解决不可。
如果当初郭圣通知道自己的角SE,她还愿意嫁给刘秀吗,还是宁愿选择一个真心爱护自己的人,哪怕平淡地度过此生?
看起来忠贞不渝的爱请背后,何尝不是浸满了别人的辛酸与泪水呢?
参考资料:《后汉书·皇后纪》、《后汉书·樊宏音识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