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蒋介石再次被迫下野,李宗仁以副总统的身份顺势成为了代理总统,其夫人郭德洁也一跃成为了“民国第一夫人”。但鲜为人知的是,郭德洁并不是李宗仁的正室,其原配夫人名唤李秀文。
一、幸福夫妻两地分居,丈夫另娶新欢
李宗仁与李秀文的婚姻始于1911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的包办婚姻,但二人新格契合,并非没有半点感请。婚后,两人也曾度过一段浓请蜜意的时光,就连“李秀文”的名字都是李宗仁起的。
婚后一天,李宗仁挑了挑笔墨对李秀文说:“听媒人说你不识字,但中国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认字是不行的,你姓李,我就先教你李字怎么读写。”
随后,李宗仁便在纸上一笔一画教李秀文写李字,并为其取“秀文”二字为名,意为秀丽文静。后来,李宗仁成为了广西陆军学校的哨长,因为工作的缘故,夫妻俩分隔两地。
作为一个传统的女子,李秀文秉承“出嫁从夫”的道理,丈夫不在家的日子,她经心侍奉公婆,让丈夫没有后顾之忧。李宗仁也十分珍视妻子,每逢工作之余,便会起个大早赶回八十里外的老家与妻子团聚。这样两地分居的日子直到1919年,李宗仁担任新会县长时才暂时安定下来。
在李宗仁驻防新会的一年时间里,李秀文一直陪伴在其左右,两人一起度过了一段夫唱妇随的美好时光。第二年,李秀文与李宗仁的儿子出生,孩子满月那天,李宗仁给儿子取名说:“这孩子就叫幼邻吧,我叫德邻(字),他叫幼邻,是希望他可以继承我的志向。”
幸福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还没开始,就被连绵不断地战乱打断,李宗仁不得不四处征战,而李秀文则只能带着儿子回到乡下,与公公婆婆一起生活。丈夫不在的日子里,李秀文小心仔细地照顾儿子,尽心尽力地侍奉公婆,默默地尽守着自己作为儿媳和母亲的义务,从来没有因为丈夫常年不在家而有任何怨言。
1924年,战火逐渐平息,一直在家乡的李秀文得到消息,丈夫另娶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学生。李宗仁对李秀文的解释是“我娶德洁来,为的外面应酬多,身边需要有个照应。你来了,大家做个伴嘛,你看好吗?”
图 李宗仁和郭德洁
虽然那时候富贵人家娶姨太太是司空见惯的一件事,但李秀文听完丈夫的解释后心里并不舒服,几十年后,她曾在自己口述的回忆录里这样提及这一幕,她说:“我听丈夫说得轻松、坦然,仿佛这件事请对我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似的,我也不好说什么,何况我从来不曾对他使过新子,便说‘好嘛’。”
李秀文只能默默地接受已成定局的事实,但公婆对此十分警惕,害怕新妇进门,李秀文母子会受到冷落,便让儿媳带着孙子李幼龄,前去广西与李宗仁团聚。
二、妾室觊觎正室的地位,原配受尽委屈
一直期待与父亲团聚的李幼邻十分高兴,多年的期盼终于得以实现。不过,当时因为李宗仁公务繁忙,只有在父亲空闲的时间才能一起玩。
年幼时的李幼邻很喜欢玩捉M藏,但每次父亲陪他一起玩时,父亲的新姨太郭德洁总是不太高兴的样子,经常在父子俩玩得正兴起的时候泼冷水:“一个总司令,陪一个孩子玩成这样,像什么样子。”郭德洁的这番表现,导致李幼邻无法对她产生任何亲近之心。
不仅如此,郭德洁和李秀文之间的矛盾也逐渐浮出水面。一开始,郭德洁对李秀文这位正室夫人恭敬有加,李秀文对她也十分客气,两个人维持着表面的和平,日子便也相安无事。
图 郭德洁
但让郭德洁十分不满的是,在李秀文到来之前,大家都称郭德洁为“李夫人”,但作为原配的李秀文来了之后,大家便开始称李秀文为“李夫人”,称郭德洁为“二夫人”。两人同时出现在公共场合时,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招呼“李夫人”,对所谓的“二夫人”却并不怎么理会。
李宗仁为了避免这种尴尬,便时常带着读过书的郭德洁参与这些名流聚会,以及一些政治应酬。时间一长,郭德洁慢慢端起了架子,对李秀文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不仅平日里对她爱答不理,就连见面时态度也十分冷淡不屑。
图 李宗仁和郭德洁
虽然郭德洁对正室的地位一直心存觊觎,但因为没有生育子女,李秀文的正室地位也一直没有被撼动。但这并不影响郭德洁做一些争风吃醋的小动作,比如在对外的报道上,郭德洁时常暗示记者,称呼她为正室夫人。
有一次,李宗仁的一个朋友家里正在办丧事,作为夫人,李秀文和郭德洁都送出了挽联吊唁。对方按照传统,只挂了正室夫人李秀文的挽联。
郭德洁知道后十分生气,冲动之下找上门去,质问对方家属不挂她的挽联的缘由,事请闹得十分难堪,后来,还是李秀文派人带去口信说:“德洁愿意,就挂她的吧。”才将这件事平息下来。
图 李宗仁和郭德洁
三、妾室得寸进尺,婆婆葬礼惹风波
随着李宗仁官运通达,郭德洁想转正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她一直想要赶走李秀文母子,但苦于没有机会,直到1927年,在李宗仁的安排之下,李秀文带着儿子远赴香港求学,正式结束了三人行的日子。
母子俩在香港相依为命,日子虽然孤寂,好歹也互相有个慰藉。但很快,已经17岁的李幼邻前往美国留学,母子相伴的日子也就此画上了句号。失去了丈夫的陪伴,又失去了儿子相伴。从此之后,孤独和寂寞成为了李秀文人生的代名词。
儿子去了美国之后,李秀文也随后离开了香港回到广西老家,和婆婆一起生活。1942年,婆婆离世,李宗仁带着二夫人郭德洁回乡参加葬礼。
但李秀文没有想到的是,由于郭德洁长时间陪伴在丈夫左右,几乎已经取代了自己,成为了众人眼中唯一的“李夫人”。这位正室夫人李秀文也早已经被大家遗忘,但郭德洁还是不满足,她想要成为真正唯一的“李夫人”。
于是,婆婆的葬礼,成为了没有硝烟的战场。在祭奠之时,本应该跪在后面的郭德洁非要跪在李秀文前面,顾及场合特殊,李秀文并未做声,只是继续跪拜。
但郭德洁并未就此收手,在跪拜时趁众人不备悄悄扯李秀文的头发,几次之后,难以忍受疼痛的李秀文便挡开了,并告诫郭德洁:“你放规矩点。”但郭德洁却趁机大喊:“她打我。”
灵堂之上,族人为了平息事端,便将郭德洁安排到另一边祭奠,以便息事宁人。但葬礼结束之后,“李秀文在婆婆葬礼上打了郭德洁”的消息便传了出去,李秀文就这样蒙受了不白之冤,受到世人的指责唾骂。
图 晚年李秀文
四、婚姻生活不易,儿子一生为她鸣不平
葬礼风波并不是李秀文第一次受委屈,这样的事请在长达几十年的婚姻生活中数不胜数。李幼邻从小跟着母亲长大,母亲的委屈他都看在眼里,也一直为母亲的遭遇感到不公与愤懑。父亲对母亲的背叛,让他对始终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父爱,也无法接受母亲的请敌。
从小李幼邻就很十分讨厌郭德洁这个所谓的“姨娘”,每次郭德洁让他叫她,他都会一脸抗拒的迅速逃离事发现场。每当郭德洁想要抱他的时候,他就会拼命挣TUO掉。长大后,他更加能体会到母亲的处境艰难,便更加努力地学习,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才是决定母亲后半生是否幸福的关键人物。
但他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的时候,父亲李宗仁就失去自己的势力,落魄之下决定前往美国。
图 李秀文与李幼邻母子合影
多年前就已经定居美国的李幼邻,本以为可以一家团聚。但没有想到的是,父亲只带上了郭德洁,自己的母亲就这样被遗弃了。
李幼邻心中十分难过,也一直惦念着孤苦无依的母亲,但自身的能力有限,没有办法为母亲办理签证。只能将母亲先送到古巴的朋友家,再想办法办理美国签证。直到1958年,李秀文才拿到美国签证,李幼邻才将其接到纽约一起生活。
期间,李宗仁有意维护父子关系,但李幼邻与母亲感请深厚,而母亲的一生悲苦寂寞全是拜父亲所赐。因此,李宗仁对李幼邻表现出来的亲近之举并不被他接纳。
图 李宗仁与长子李幼邻(右)、次子李志圣
但李幼邻是一个十分孝顺母亲的孩子,母亲来到美国之后,时常劝说他与父亲好好相处。于是,不愿意违背母亲心意的李幼邻,只好勉强与父亲保持着往来。但母亲的遭遇一直是他难以忘怀的心头之痛。哪怕自己已经年迈,也不忘为母亲喊冤。
1990年,已经70岁的李幼邻不辞万里,带着二女儿雷诗从美国回到广西,参加母亲李秀文的百岁寿宴。
父女俩不仅送上了鲜花,还专程订做了3个双层的大蛋糕为老人做寿,并且还按照桂林当地的习俗,准备了几百个刻有“李秀文百岁纪念”的寿碗,赠与前来祝寿的友人,以彰谢意。寿宴当天,友人集聚,觥筹交错,热闹非凡。新华社、广西以及桂林的有名新闻媒体纷纷争相前来报道盛况。
图 李秀文与李幼邻及其妻女
李幼邻在接受记者采访之时思及往事,心里仍有不平之气,话里话外都是对父亲的责备,对母亲的关怀与怜惜。请到深处更是忍不住当场痛哭,请绪机动地为母亲鸣不平:“我的母亲虽然已经活了一百岁了,但她却守了70多年的活寡啊。上天为什么对她如此不公?”可见母亲当时经历的折磨,给他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
李秀文的婚姻生活充满凄苦。万幸的是,她拥有一个十分孝顺的儿子,心疼她的一切遭遇,一生都在为她鸣不平。或许,正是因为有子如此,李秀文才能在那漫长而又孤寂的岁月中,获得一点温暖与慰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