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亲戚的祖上和爷爷是至亲,但由于人家在省城,爷爷在农村,便稀少了来往,甚至联系都很少。父亲和亲戚家同辈的闺女在同一系统上班,只不过人家同样是在省城,而且是多年的全国劳模,报纸、杂志及电视台,她是常客。父亲想,凭她的知名度,帮忙联系一家报社实习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于是父亲拨通了这位表姑的电话。
表姑在电话里满口答应,并表示会积极打探。又过了好长时间,父亲再次致电询问,表姑说已经联系好了,叫父亲带上钱,领上我,来省城请报社的领导吃一顿饭,应该没有问题,反正是实习,又不挣他钱。父亲和我甭提有多高兴,尽管在这之前我们从没有求过别人,甚至父亲这一辈子都没有向别人这样低声哈气地指望过任何人。
父亲和我如约来到省城,但是表姑的电话却接不通了。无奈之下,父亲只好打通表姑家里的电话,电话里说表姑去北京开会了,半个月以后才能回来。直到这时,父亲和我才意识到,我们从一开始就被人玩弄了,即使玩弄我们的人是亲戚。我们只能怏怏而返,从此便开始了我的寄居、车间、企业和临时工的生活。
如今,我转了一个大弯终于还是进入报社当起了编辑,但这一次的求职,我没有送过一分红包,甚至连与报社的领导都没有任何交请。所以我开始总结自己的过去,觉得这个世上还是有正直的人的,只要自己努力了,就一定会得到正直人的赏识和肯定。对于这些人,我是打心眼儿里敬佩和感机。但对于那些寄希望于外门邪道和蝇头小利者,我将继续给予批判,当然我不会针对某个人,而是以此来说明当今社会的种种问题。加之我目前仍然在为生存问题困扰着,对于和我一样的许多底层劳动者来说,我们应该站在统一的战线上,为我们的生存辩护,为更多的社会不平鸣冤。我想,这是作为一个写作者应当具备的起码素质,否则,我们不但会陷入柴米油盐的平庸困境当中,甚至会被所谓的诗请画意陶醉,物质和经神都在丰富的同时变得更加贫困。
我最后想表达的是,贫困真的不仅限于钞票的缺失。我真正流浪的脚步也许才刚刚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