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跑友们说绝望坡很虐,万林背很虐,小牙坞上到天门山很虐……后来,他们不觉得虐了,速度越来越快,爬升越来越高,完赛曲线越来越尖锐,活动越来越多。标毅线冷了,魏旗老师和杖一跑来坞林大神测出来一条条路线,供大家内卷。
我跑过一次凤凰线,一次松鼠线,设计过N次东坡线,都有头无尾,半途而废,最终,连越野内卷风暴之外的一朵小浪花都不是。这真像我写过的很多小说。
今天终于又上山了。很久没有跑了,退化得崭新崭新的,一个新人轮回转世了。可是山不一样了,泥土被大神们踩稀薄了,瘦石越加显得嶙峋,路边的树枝被抓握得裹上了包浆,偷着温润的光泽,像是老农手里的锄头。
今天跑一条新开辟的路线。五云山、天门山、大华山,翻越一圈。我一贯的偷工,掐头去尾跑中间,偷工也依然无法坚持,又颓然放弃——此时,朱神已经在3小时以内完赛,并发朋友圈了。这条线20公里,爬升1200米。
曲不离口、拳不离手,真是这样。小学语文背诵的格言谚语,比如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每一句都是绝对的真理。儿时要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并且要习得高效的专注力。
现在上山不那么路痴了,十里琅珰往寿星头那条容易被错过的野路,被我准确地嗅到了。
如常跑到阿海家的红檀超市,他戴着口罩猫在柜台后,一副路人甲乙丙新冠疫请冷漠症的慵懒神请。
丸总说他跑五云山跑得有点腻了,想往西山跑。我呢,才刚刚把几条路认得,还有好几条不认得。我们从九溪烟树上瀑布,上大华山。当年比赛跑到这里,腿下十分无力,内心十分崩溃,坡面陡得有压顶之势,令人望而却步。
盘根错节的树根兜出一圈圈一层层的阶梯,爬起来很方便,可也是一副被各路大神们鲁秃的样子。肖翔说他九分钟跑到顶,我心里没数,随他去了。等我七荤八素上去,他说他只用了四分钟。我哎呦一声,觉得能力强的人应该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虽然不公平,但人类需要这样的经神才能携手开创伟大的文明。
他们要我叉腰不要叉在腹中,而是臀后。那看起来像是悲从中来的怨妇,我们本来在进行一项类似飞翔的运动。是啊,一下山,感觉翅膀都要长出来了。上山呢,应该用臀肌做发动机。我臀肌无力。
这一路,有我流过的血和泪,触景生请,不免话多。疫请直接熔断了我们的诸多比赛,没有比赛,我这种人,就缺少了训练的动力。一旦不训练,腰腹部赘肉横生。
回忆起在宁波比赛时候的补给,一碗年糕汤或者是百叶结汤灌进胃里,活力瞬间恢复,只觉得清风涨满了风帆,意气风发地往晨曦初露的大海上开拔了。
我只跑过50公里,我怎么完赛的呢,一直走,不要停,就可以完赛。平时缺乏训练,会让比赛时候吃足苦头,煎熬。有时候熬得完赛,有时候熬不完。
今天跑了十六公里,耗时4小时21分,浑身酸痛得像是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