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黄石日报
○ 张兰花
周末早上,去菜市场买菜,看见有菜摊卖胡葱,一小捆,一小捆,在青椒、番茄、黄瓜、花菜的映衬下,它显得更加青葱衣滴,贮满了绿SE和清新,一股山野气息扑面而来。
胡葱别称火葱、蒜头葱、山葱等,它是生长于乡村田间地头里的一种常见的野菜。它的叶子又细又长,看着和普通葱一般,却不同,它的根有点像小洋葱,圆圆的。
胡葱这种乡间野味,对于我来说,是用来怀旧的。
那时候,我们菜业队里一年四季出产的蔬菜都是要送到市蔬菜公司去的,再由蔬菜公司统一分配,过磅之后,走进城市千家万户。生产队只分给每家每户几分自留地作为菜园。人口多的人家里,种的菜总是“接不上趟”。因此,每到春天野菜疯长的季节,小孩子们就会去挖荠菜、苦菜、木耳菜、蒲公英,还有那些野葱野蒜什么的,以丰富家里的餐桌,度过那段吃菜青黄不接的日子。
阳春三月,万物勃发,胡葱伴随大地的呼吸,偷出阵阵清香。
家屋后的山,是生产队里的蚕豆地和豌豆地,一块一块蚕豆地和豌豆地从山脚一直蜿蜒到半山腰。地里土壤肥沃,长在那里的胡葱又肥又嫩。尤其是,几场雨后,太阳出来了,鸟鸣声声,群山苍翠,原野里的胡葱,水灵灵、绿油油,它们借着和煦的春风摇曳着曼妙的身姿。
小伙伴们,臂挎小竹篮,小心翼翼地来到田间地头,一会儿站起,一会儿蹲下,用手轻轻一拔,一棵棵鲜嫩肥美的胡葱被扯了出来。不一会的工夫,每个人的小竹篮里都是满满当当的。扯过胡葱的手,余香缕缕。若是遇到不下雨的日子,去扯胡葱是要带小挖锄的,用小挖锄把整棵的胡葱轻轻地挖起。
在我的记忆当中,不论是“奢侈的”胡葱炒机蛋,还是平常的胡葱面饼、胡葱米粑,那里面都蕴含着母亲下厨的味道,那味道,那个香呀,至今难忘!
香喷喷的胡葱炒机蛋,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是童年的奢望,只有家里来客或者家里有人过生日时才能吃得上。机蛋很珍贵自是不必说的了,虽是自家养的机下的蛋,但要一个一个攒起来,准备卖给供销社换钱贴补家用。吃上一次胡葱炒机蛋,那就是打牙祭,那就是过年了。来人来客或是家中有人过生日时,母亲把胡葱洗净,切成葱花,打机蛋,起油锅,下胡葱,和金黄的蛋液一起翻炒,香气四溢,顿时香气充满了整个屋子,感觉整个湾子都是香的。
明媚的春日里,母亲有时也会做胡葱面饼。扯回来的胡葱,剪根、洗净、切细,再把面粉倒入面盆里,放入挤干了葱汁的胡葱,加水揉成软硬适中的面团,再把面团捏成一个个的小面饼,小面饼放油锅里煎得两面金黄。胡葱遇热油煎烧之后喷发出来的香气,冲击着我们的味蕾,温暖着我们的心房。但这种做法很费油,那时油金贵,因此母亲也不常做。有胡葱面饼的日子,那就是香香的日子呀。
小时候,我们吃得最多的还是胡葱米粑。看着母亲洗米、泡米、沥米、磨米,一气呵成。泡米的时候不需要像烫豆丝那样把米泡一晚,只需泡胀就可以了。烫豆丝磨的是米浆,而做米粑磨的米是成粉状的。磨好的米粉,放入面盆中,倒入一碗胡葱花,再给点盐,把它们一起搅拌均匀。胡葱花不能太给多了,给多了的话,味道有点冲。锅里烧半锅水,放入一个蒸粑的格子,以防米粑滑入水里。等水烧开了,水蒸汽上来了,沿着锅边刷点油,把米粑放在刷过油的锅边,盖上锅盖。十五分钟后,香喷喷的米粑就出锅了。米粑的面上是白嫩白嫩的,有葱花相间;背面是金黄金黄的,咬一口,含在嘴里,既松软又酥脆。
三月胡葱香,在渐行渐远的记忆中,胡葱不仅是指尖上的春SE,是餐桌上的美味,更是家的味道,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