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北京晚报
▌懒洋洋
虽说现如今基本不再冬储大白菜了,但吃过的那些大白菜,经常还像演电影一样历历在目。
我家的院子紧挨着便宜坊的后山墙,除了过年过节吃顿烤鸭,更多的时候是买只油汪汪的鸭架回来,跟白菜、海米一起炖一大锅。即便多年过去,那甜丝丝的软烂的白菜,和乃白鲜香的鸭汤,都像刻在了我的胃里一般挥之不去。鸭架上残存的烤鸭皮和没片干净的零星的鸭肉,和海米白菜一起煮了,我感觉中,甚至比刚出锅的烤鸭还要有滋有味儿。
大白菜除了和鸭架一起煮了喝汤吃菜,最常见的做法就是熬白菜。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切成大片,粉条泡软,白菜叶子用手撕成大片,温油里搁一个八角,搁进肉片煸炒,然后加白菜、粉条、酱油,呼噜噜地炖上。当白菜的汤水和五花肉的油汁把白薯粉条煮成偷明的水晶条时,一锅五花肉熬白菜就齐活了。老北京人曾说哪儿的熬白菜都比不过北京的好吃,因为五味神在北京。虽然至今我也没找到出处,但大白菜文化已融入老北京人的骨血,却不是夸张地说辞。
白菜叶熬了,白菜帮子也演化成另一道名菜——醋熘白菜。用刀把白菜帮子片成“骨牌”块,放油锅里大火翻炒,然后用搁了盐、糖、醋的芡汁勾个芡。起先这菜只在街边的小馆子里有,后来好多高档的京味菜馆里也都有了,好多家盘里多了炸的香香的干红辣椒段儿,甜酸咸香微辣脆爽!在家,我也隔三岔五炒一盘醋熘白菜,不过经常是先焯一下水再炒,省火!
除了热吃,大白菜凉拌的吃法也挺多。早年间没胃口的时候,家里人就会用白菜心顶刀切丝,淋点香油和醋,有时再加点海蜇丝。想吃甜口的,就切点梨丝、金糕条啥的,手里有糖桂花就手淋上点。如果把白菜帮切成棋子块儿,用盐暴腌一个钟头,挤去盐水,再用花椒油或辣椒油往上“刺啦”那么一浇,暴腌花椒油白菜是配白粥的最好的小菜了。
白菜叶用秘制麻酱汁包裹,又是另一道脍炙人口的乾隆白菜了。
最代表北京白菜食文化的,非芥末墩莫属吧!一棵白菜摘去老帮,把白菜头上的菜叶切去,下面的帮用刀切成一段一段的,一片片地码在一个大盆里,撒上盐‘杀’一宿,第二天攥去盐水重新码盆里,放一层白菜撒一层黄芥末,最后撒点米醋,给盖严实了,十多天以后就可以吃了,好多时候还带着一层薄薄的冰碴儿,咬一口,那叫一个窜鼻子,滋味独特隽永,是真正的老北京的吃法!
大白菜也可以跻身豪华宴席,满汉全席的凉菜里就有糖渍白菜心,清蒸鱼翅也常常要配一点白菜心。白石老人更是让白菜入了画,还评价大白菜为蔬菜之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