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金陵晚报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大诗人苏东坡先是用一碗东坡肉馋坏了世间人,再用一句“日啖荔枝三百颗”让人念念不忘岭南的荔枝,而备受其青睐的“绿竹”,则以一种别样的清脆受到饕餮者的热爱。
时下正是吃春笋的季节。对南京人来说,无论是竹幼时的春笋,还是莴笋,都是那么清香爽口;可对古代吃货们来说,他们不但吃了,还把它们记录在了各种史料当中。
“竹萌”是对“竹宝宝”的爱称
《说文》曰:“笋,竹胎也。”竹笋即竹子从土里长出来的嫩芽。在中国人眼里,竹笋“根生大地,渴饮甘泉”“得土而横逸”,象征着旺盛的生命力,所以人们习惯用“雨后春笋”来形容一件事物的勃勃生机;进而联想到,吃了竹笋也可以和它一样获得无限生机。《本草纲目》里有详细记载,称竹笋有“消渴,利水道,益气,可久食。利隔下气,化热消痰爽胃”功效。
据相关专家考证,早在三千多年前,中国人就开始食用竹笋了;历史文献中也不乏对古人吃笋的记录。“笋,竹萌也,可以为菜肴。”最早的古汉语词典《尔雅》的定义,道出了竹笋与中国美食的历史渊源。其时,人们称竹笋为“竹萌”,这既是直观上的称呼,但也依稀偷露出人们对“竹宝宝”的珍爱之请。
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有诗句:“其蔌维何?维笋及蒲。”其中就描写了一个盛大的宴席场面,说的是韩侯觐见周王后离京,依礼制由朝廷卿士饯行,上酒百壶、炖新鳖蒸鲜鱼,极尽宴会之丰盛,盛上招待贵宾的蔬菜就是嫩笋嫩蒲。周王本人的笋肴还有一种更奢侈的吃法,据《周礼》记载:“加豆之实,笋菹鱼醢”。“豆”是指古代宴会盛肉的木器,“菹”有腌制的意思,而“醢”的意思是酱料,所以,周天子的宴席上,“豆”这种器物里盛放的是腌竹笋和鱼肉酱。事实上,由于笋的草酸含量比较高,单纯吃的话容易引起肠胃不适,但在经过腌制再配上鱼酱后,将会使味道更加浓郁。
食笋之风日渐盛行,秦汉时曾有名菜“鹿肉鲍鱼笋白羹”,西汉枚乘赋作的《七发》里有“犓牛之腴,菜以笋蒲”。到了唐代,大诗人白居易还专门写过一篇题为《食笋》的诗:“置之炊甑中,与饭同时煮 。紫箨坼故锦 ,素肌擘新芷。每日遂加餐,经时不思肉。久为京洛客,此味常不足。且食铢踯蹰,春风吹作竹。”白居易常年在京城做官,对于他来说,竹笋每天都吃不腻,而且吃到连肉都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