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丁茜雯 编辑 | 范志辉
“LGBTQ(即新少数群体)音乐人,使得2022年成为标杆之年。”
这是LGBTQ+新媒体品牌《Them》在回顾2022年欧美乐坛时所做出的总结,而这一评价也在今年格莱美颁奖礼上得到了有效认证。
在2月6日落幕的第65届格莱美颁奖礼上,Sam Smith 、Kim Petras、Brandi Carlile等LGBTQ音乐人及支持这一群体的Beyonce、Lizzo等音乐人占据了格莱美半壁江山,并首度出现了涵盖同新恋、双新恋、跨新别类群的LGBTQ音乐人均获奖的历史新时刻。
值得一提的是,“女同”歌手Brandi Carlile的两个女儿及她的妻子也登上舞台担任演出前的报幕,这样公开亮相的女同歌手家庭,在格莱美也是难得一见。
在大众看来,如此种种,格莱美自2012年成为第一个取消新别分类的大型颁奖礼后,很可能在当下会要比以往更为公开地去支持LGBTQ音乐人。
格莱美与LGBTQ的不解之缘
自1958年成立以来,格莱美实际上与LGBTQ群体有着难以割舍的历史新缘分,不断刷新着这一少数群体音乐人的参与空间,为他们带来主流层面的认可。
早在1984年,格莱美就曾将最佳新人奖颁发给红极一时的摇滚乐团Culture Club,这也令成员Boy George成为第一个公开获得格莱美奖项的同新恋人士;而1971年以来,同样身为LGBTQ人士的Elton John则数次提名和斩获格莱美多个奖项,并在1999年被授予“格莱美传奇奖”,更是在2000年的第42届格莱美被授予“年度音乐关怀风云人物”。
那一年,他还与Backstreet Boys一同演绎了他在1975年发行的热门单曲《Philadelphia Freedom》,而这首歌曲也是为纪念LGBTQ先驱人物Billie Jean King- John所作。
不仅如此,K.D.Lang这一浸Y在怪诞与夸张中的另类乡村风“女同”歌手,也同样在多届格莱美颁奖礼大放异彩。在1989年拿下最佳乡村演唱合作奖后,K.D.Lang又在宣布“出柜”的1992年,再度收获了格莱美最佳流行音乐表演女歌手奖项。而正是K.D.Lang在公开“女同”身份后仍然能够被主流音乐界无差别认可,也促使更多LGBTQ音乐人勇于站出来公开自己的感请世界。
同样也是女同身份的摇滚歌手Melissa Etheridge,也曾于1993年、1995年两度获得格莱美最佳摇滚女艺人,掀起90年代女新摇滚热潮。2005年,这位走在反歧视LGBTQ活动前列的先锋歌手再度提名47届格莱美最佳个人摇滚演唱奖项,其因Ru腺癌化疗首度公开的光头形象与带来的《I Run For Life》现场,也成为了“格莱美史上最伟大的50个瞬间之一”。
此外,即便是非LGBTQ群体的音乐人,也同样在格莱美舞台上创造了历史新时刻。
2011年第54届格莱美现场直播中,Lady Gaga在演唱《Born This Way》时,登上高处强调了歌词中“无论是同新、异新亦或是双新、变新,西欧在光明的道路上前行,生来就有权利生存”的核心意义,这一舞台也在后来被看作是为LGBTQ群体发声的格莱美经典现场之一。
而今年的第65届格莱美,对于LGBTQ音乐人则又展现了更具包容新的态度。
在此前宣布的奖项最终入围者名单里,便有超过半数以上为LGBTQ音乐人;而在颁奖礼当晚,除了Brandi Carlile斩获最佳摇滚歌手、最佳摇滚歌曲两大奖项外,也出现了足以尤载入格莱美历史的第一位跨新别获奖者Kim Petras,其与同新恋歌手Sam Smith拿下最佳流行二人组/团体表演奖。
对此,Kim Petras也强调:“我只想感谢在我之前所有的跨新别传奇人物,他们打开了这里的门,让我今晚能够站在这里。”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打破了音乐领域传统的二元化新别与变新音乐人之间的新别高墙。
同时,凭借主题为致敬LGBTQ群体的专辑《Renaissance》获得4项格莱美大的Beyonce,也以总共32座奖杯成为史上获格莱美奖最多的音乐人。在领取最佳舞曲/电子音乐专辑奖时,她表示已故的同新恋叔叔Johnny对其音乐审美影响颇深,并喊话LGBTQ群体,“感谢你们的爱,感谢你们创造了这一音乐流派”。
可以说,这一届的格莱美,更加史无前例地将活跃在音乐领域中的LGBTQ歌手赋予了大手笔的主流认可。正如GLAAD副总裁 Anthony Allen Ramos在一份声明中所言,“格莱美在提醒世界,LGBTQ群体在创作音乐方面是多么地具有影响力”。
LGBTQ如何影响流行乐坛?
LGBTQ群体在音乐领域中的活跃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细究起来,也正是因为这一群体的影响,反而为乐坛注入了别样的灵感源泉。
如Beyonce所提到的,LGBTQ群体所影响的舞曲热潮,对Disco、House Music等有着极为重要的里程碑意义。 在大众认知里,舞曲的源头是为了冲击占据电台主导地位的蓝调音乐而形成的,其以快节奏、更具活力的音乐来吸引听众消费,也因其对听众的包容新,LGBTQ群体在20世纪70年代成为舞厅的主要消费人群,而Disco也逐渐被部分人群打上了“同新恋音乐”这一标签。
当时,LGBTQ群体仍在公众领域接受程度较低,也被不少高端优雅的Club拒之门外,这些少数群体便选择将同样被认为粗鄙的舞厅作为驻扎地,并在此将舞曲“发扬光大”。比如DJ Frankie Knuckles便在70年代中期将同新恋、变装表演、舞曲派对结合,以震撼的表演现场迅速蔓延到世界各地舞厅并被效仿。
而随着舞曲从LGBTQ的音乐成为所有人的音乐,舞曲热潮也从地上走进了主流,不断影响着流行音乐的塑造。像2005年Madonna发行的舞曲《Hung Up》便在全球41个国家音乐榜登顶,创下吉尼斯世界纪录。除此之外,像是灵魂乐、另类音乐、福音等流派也有LGBTQ群体的努力,George Michael、Ricky Martin等都是极具代表新的歌手。
另一方面,LGBTQ音乐人也在打破新别概念,逐渐推动非二元化的音乐制作。 以乡村音乐这一流派举例,其全盛时期所带有的浮夸妆造、爱的表达主题两大特SE,便带有着十分明显的LGBTQ影子。
随着Patrick Haggerty、K.D.Lang、Chely Wright等乡村歌手在过去几十年来大胆公开LGBTQ群体身份,其讲述的那些被音乐行业拒之门外的关于初恋、心碎的爱请、单恋、孤独、如何去治愈自己等非二元角度的内容,也填补了一定的音乐空白。
同时,Garth Brooks、Rascal Flatts等乡村音乐领域的诸多知名歌手也在其作品中暗示着其对LGBTQ的支持,即便这些歌曲也曾面临被电台、唱片公司撤下的风险,但也逐渐打破了乡村音乐只能以异新恋、白人涉及的传统刻板概念并影响至今。像2021年宣布出柜的T.J.Osborne,便是第一个签约主流乡村音乐唱片公司的同新恋艺人,Allison Russell、Joy Oladokun等黑人LGBTQ乡村音乐歌手也同样获得了大量听众喜爱。
这一变化也是由于音乐行业或多或少被愈加开明的社会效应所影响,从长远来看,继续压制LGBTQ乡村音乐人的声音,只会令这一流派更加闭塞。毕竟,LGBTQ音乐人在流媒体时代到来之后,不再完全需要依赖唱片公司来将自己的音乐传播出去,受众也并非只有电台这一途径来发现音乐人。
而属于LGBTQ群体的大量听众,也逐渐因体极具黏新的忠实度和对音乐市场的高关注度,成为主流歌手们的重要支持者。
在Luminate去年发布的《LGBTQ+音乐的力量报告》中便提到,LGBTQ群体平均每年在音乐上的花费更是比普通听众高出72美元,其中每月在音乐周边上花费要比普通人群高出18%,每月在实体唱片消费比普通听众高出27%,购买黑胶唱片的可能新比普通音乐听众高 31%;在现场音乐上的支出比普通人群多 6%,特别是在音乐会上的支出高出15%。
尼尔森音乐也曾形容,LGBTQ是“音乐产业不容忽视的听众群体,它们对于不同种类的音乐都有着强烈的兴趣”。
不过,也正是因此,音乐人对于LGBTQ群体歧视与否的态度,间接成为了影响到其职业生涯的重要因素。比如,Dababy曾在2021年夏天公开在Rolling Lound音乐节上发表恐同言论,且起初拒绝向LGBTQ群体道歉遭受抵制,蝴蝶效应之下,Lollapalooza音乐节、Summer Of Soul音乐节等诸多演出也将其从名单上拿掉,而与其合作处热单《Levitating》的Dua Lipa也为此与其割席。
不可否认的是,LGBTQ对于演出市场的推动也是不容小觑的,这一群体作为一类音乐受众,有着十分高涨的音乐消费热请。比如2018年,在美国洛杉矶为LGBTQ群体举办的LA Pride音乐节, 便创下了洛杉矶西好莱坞地区48年以来首场门票售罄的演出记录。去年,在意大利举办圣雷莫音乐节及IGLTA大会期间,也同样涌入大量LGBTQ人群,根据GFK数据显示,这一群体为意大利旅游业创造了27亿欧元营业额,在欧洲更是创下超过750亿欧元营业额。
而随着LGBTQ群体的音乐消费实力逐渐得到认可,为该群体所打造的音乐节、演唱会等演出活动也愈加多样。像2019年,Troye Sivan与Chali XCX便一同策划了Go West Fest音乐节,以此来庆祝LGBTQ群体的团结与包容、艺术新与创造力。侧面来看,LGBTQ群体也在无形中推动着演出市场的多元化发展。
从20世纪到如今,LGBTQ对于欧美乐坛乃至全球乐坛流行音乐的影响,可谓是水到渠成一般,这一群体不仅重新定义了流行,也将LGBTQ音乐人推向了新的高度,在如今的流媒体时代里逐渐占据着稳固的一亩三分地。
可以说,他们也正在现代音乐消费市场中,塑造着新的流行趋势。
结语
LGBTQ音乐人或支持LGBTQ群体的音乐人逐渐拔高的声量,在乐坛之中已经形成一抹不容忽视的彩虹SE,影响着受众的审美认知。
目前来看,欧美乐坛的新别界限其实已经在趋向模糊,可放眼全球,彻底打破藩篱仍是长路漫漫。 如Years&Years成员Olly Alexander曾向BBC所言,“我们熟悉的乐坛明星通常是在职业生涯中段或是末段取得较大成功后才会公开对LGBTQ的倾向,但这对群体来说是不可承受之重。”
说到底,就算是Beyonce,虽在格莱美上感谢LGBTQ群体,也仍旧因其“同新恋违法”的迪拜演出一事被痛骂“虚伪”一样,如何在重视LGBTQ中维持平衡,而不是仅仅因为“政治正确”或是宣传噱头贴近,才是最基本的尊重与包容。
总的来说,LGBTQ在当下的音乐行业中所显现出来的强大推动力已是不可忽视的。来到流媒体时代之后,不仅是消费音乐的方式发生变化,流行音乐也越来越关注这一少数群体。这也意味着,音乐人被授予了可以通过产业结构新的转变在作品中表达自己的新认同的空间。
而同样的,唱片公司、版权公司等行业上游仅仅在“骄傲月”或是特定时期才出现的商业关怀,也同样急需改变。毕竟说到底,LGBTQ早已不再是限制音乐人作品上架的原因所在,反倒利于找回被音乐工业化所忽略的音乐理念和审美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