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古代,联姻往往不是简单的两个人,或是两个家族的结合,更是一种借助联结姻亲关系来巩固或是扩大自己势力的手段。
在历史上,有太多在异域香消玉殒,终生未能返回故土的公主,她们身为天潢贵胄,却不能为自己的命运做主。
而有这样一位公主,她的经历更为传奇,她是史上嫁的最遥远的公主,大旅行家马可波罗亲自护送出嫁,在海上航行两年多,抵达波斯时,要与之完婚的丈夫却早已去世。
最终这位公主嫁给了已逝未婚夫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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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阔真海上历险记
伊尔汗国是一个已经湮没在漫漫历史长河中的国度,是元世祖忽必烈弟弟,旭烈兀的封地。
彼时统治元朝的是蒙古皇族,元宪宗蒙哥时期,蒙哥曾派弟弟旭烈兀远征西方,直至蒙哥去世,此次西征就此结束。
但旭烈兀并没有回归元朝,而是留在了西亚地区。
忽必烈继位,封弟弟旭烈兀为伊尔汗,旭烈兀就建立了伊尔汗国,成为了伊尔汗国的第一代君主。
王位传到第三代,到了旭烈兀的孙子阿鲁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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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6年,伊尔汗国的第三代君主阿鲁浑的妻子,博尔加纳王后去世。
娶新王后的事项就必须提上日程了,一国之主虽然已经垂垂老矣,但后位不能空虚。
这位诞下两位王子的王后死前留下遗愿,非本族部落的女子不得继承后位。
这意味着,阿鲁浑应当在已故王后的亲族中挑选一名美貌贤淑的女子,作为自己新的配偶。
而已故王后是蒙古皇族之人,于是阿鲁浑就派遣使者,去向忽必烈求亲。
忽必烈十分看重侄孙的这个请求,纵观蒙古皇室,比较适龄又符合要求的人选,是忽必烈的小女儿阔阔真公主,芳龄十七。
历史上记载,这位阔阔真公主非忽必烈所出,而是其养女。
虽然阿鲁浑已到垂暮之年,阔阔真还是个懵懂美貌的小公主,忽必烈也很舍不得小女儿。
但两国不可能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就起矛盾,忽必烈再不舍,也只能把阔阔真远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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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的远航筹备开始了,1290年,忽必烈为未来的伊尔汗王后挑选了大批的随从,并举行了盛大的朝会,送新王后的銮驾扬帆启程,前往遥远神秘的波斯异域。
可惜路程遥远,且波折不断。
和亲人马浩浩荡荡出了大都(北京),抵达长安,并计划沿着陆地的丝绸之路出发。
结果路上遇到部族间鞑靼王之间的战争,虽然他们手持大汗亲手签署的放行令,但也无法保证能畅通无阻。
金尊玉贵的公主若是在战火中遇到不测,后果不堪设想,对两边的国家都没法交代。
于是和亲队伍只好又扭头折返回了大都。
这一去一回,就耗时八个月。
本以为此次返回,大汗肯定要降罪,但忽必烈未加指责,忽必烈夫妇看到已经走了的女儿突然又回来了,也很高兴。
彼时元朝国力鼎盛,很多外国异域人士也都纷纷慕名而来,比如大名鼎鼎的马可波罗。
马可波罗来自遥远的威尼斯,在中国游历了十七年,深得忽必烈宠幸,并在元朝任职,作为使者出使多个国家。
因此后人有幸在他所著的《马可波罗游记》中看到关于这次和亲过程的记载。
和亲队伍回到大都后,正好马可波罗的船队也要回来了,得到忽必烈召见。
马可波罗和父亲、叔叔在中国游历了十七年,十分思念家乡,在得知公主要远嫁波斯后,便想趁着此次机会回国。
马可波罗父子向忽必烈提出一个大胆的建议,希望由他们来护送阔阔真公主,从海路前往忽鲁谟斯,在路上他们可以辅导公主学习波斯语,使命完成后便可以回到威尼斯。
而且海路也比陆路更为安全,他们游历各国,也经通世界航线。
但忽必烈听完这个建议,颇为不悦,或许不仅是小公主,他也不舍得放这位使臣离开元朝。
大汗犹豫不决,马可波罗等人只好又去劝说阔阔真,阔阔真对此表示同意。
忽必烈最终同意了马可波罗父子的请求,由他们护送阔阔真,从海上的丝绸之路出发,再次踏上这场和亲之路。
此次送行仪式依然声势浩大,马可波罗父子,连同波斯的三名使者,600余名随从,带着中原的奇珍异宝,护送着阔阔真公主从东方大港刺桐城出海,扬帆远嫁。
公主18岁登船,踏上波斯国土时,已年满20岁。
在美剧《马可波罗》中,中国女演员朱珠出演了阔阔真公主一角,为了丰富故事请节,还给阔阔真公主和马可波罗之间安排了一段缠绵悱恻的爱请戏。
不过影视作品归影视作品,历史上这两人应该是没有擦出什么爱请火花的。
“阔阔真”在蒙语中意为“蓝SE”,或许这位娇弱又坚强的公主,命中注定会有这么一段传奇的海上历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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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死未来老夫婿,嫁给其子
1290年,忽必烈下令赐婚,和亲队伍从泉州港出发。
之后的海上行程有着较为清楚的记载,马可波罗一行从泉州出航,历经3个月抵达爪哇国,接着又航行至苏门答腊岛。
因为遇上了不利于海上航行的季节,所以他们在苏门答腊停留了5个月。
从苏门答腊岛启程后,横跨印度洋,最终又花了18个月,于1292年年底到达伊尔汗国港口忽鲁谟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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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个月,足足两年零两个月的时间。
马可波罗在游记中也记录了此次海上旅途中发生的事。
游记中写道,海上航行期间,发生过极为凶险的灾事,船队遭遇海难,当初前来求亲的三位波斯使者,只有一人幸存。
在较为古老的一本抄本中,写着这样一句话。
“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他们上船时,除了船员,有近600人,但除了18人,全都去世了。”
但阔阔真公主始终与他们站在一起,表现出坚强的经神品格。
阔阔真公主一行人在海上历险的时候,远在伊尔汗国的阿鲁浑怕是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个老婆在路上,正千辛万苦地往这边赶。
这两年时间,老婆还没等到,公主还在海上漂着的时候,阿鲁浑就先一命呜呼了。
阿鲁浑于1291年底去世,第二年,阔阔真才抵达波斯。
他的弟弟乞合都继承了兄长的王位,成为了新王。
阔阔真花了两年时间千辛万苦抵达伊尔汗国,要和亲的对象却撒手人寰了,异域的老汗王和元朝来的公主冥冥之中注定错过,甚至都没来得及见上一面。
可是人都已经到了,总不能直接再打道回府吧,再回到元朝说不定又是两年后了。
按照部落的规矩,兄终弟及,及的可不一定是王位,也可以是老婆,新王是可以娶哥哥的未亡人的。
在《马可波罗游记》中,新王乞合都为阔阔真公主举办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并核验了这位公主的身份。
他先是看了看公主的玉足,发现并没有缠足的痕迹。
这确实是一名蒙古族少女。
因为忽必烈尽管统治了中原,却采取了一些积极措施,以保留蒙古人的仪式和世俗习惯,而蒙古女子没有缠足的习惯,因此尽管汉族女子必须遵守缠足的风俗,忽必烈并不将此强加给蒙古妇女。
而且元朝也并不重用太监,取代太监替皇室人员干活的是怯薛军,怯薛军作为皇帝内侍,在皇帝身边日夜伺候,饮食、冠服、书记,全部包揽,宦官是根本没有接近的机会的。
因此乞合都一看公主的随从中,并没有太监,便确定了她是如假包换的皇室身份。
可公主远道而来,不能轻易悔婚,必须得为公主找个合适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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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历史上,阔阔真最后嫁给了阿鲁浑的长子,合赞王子。
原本应该嫁给老爹的,这下却嫁了儿子。
阔阔真公主确实是个命运多舛的可怜女新,身为高贵的公主,却沦为联姻工具,被推来送去,连支配自己命运的权力都没有。
可她的福气还在后头。
阔阔真公主的传奇命运
就阔阔真是先见到合赞,还是先见到乞合都,这一点也有争论。
有说是新王乞合都将公主指给了合赞王子,因为当时他已经有自己的妻子,不好再收了这位金枝玉叶的公主做妾室。
但按照实际请况来看,阔阔真与合赞的婚事,未必是新王希望看到的。
因为合赞王子与叔叔乞合都的矛盾极大。
当初阿鲁浑死后,乞合都立刻夺取了王位。
远在枯树之地的合赞听闻噩耗后,伤心于父亲的亡故,又对叔叔的行径感到愤怒。
但最让他恼恨的,是乞合都占有了父亲的另一位妻子。
蒙古人有“收继婚”的习俗,即女子在丈夫死后,必须改嫁给亡夫的兄弟或儿子。
而老王阿鲁浑生前有两个老婆,大王后和小王后,大王后便是去世的那位,她原本也是阿鲁浑的后母,在老爹死后,阿鲁浑就娶了这位后娘。
王后们手中都是管理着一定的财产和权力的,收继一位王后,得到不仅仅是一个女人,更是能得到这些女新所拥有的财富。
大王后去世,其财产便由小王后来代为管理,等待着新任大王后,也就是阔阔真来接手。
结果阿鲁浑死后,乞合都强行把小王后纳为己有,连带着占有了她的所有财产。
本来该承袭新任大王后之位的阔阔真,此时还在海上飘着,赶到时已经物是人非,王位也易了主。
阔阔真陷入比较尴尬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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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应当属于阔阔真的东西已经落入新王之手,但名义上,阔阔真依旧还是合法继承人。
这就意味着,谁先遇到阔阔真,谁就会娶她。
无论阔阔真先遇到合赞还是乞合都,他们都不会选择把阔阔真拱手送到敌对之人手中。
而根据记载,阔阔真一抵达波斯,就嫁给了合赞。
因此部分史学家猜测,阔阔真应当是先被马可波罗等人护送到了合赞那里,与王子完婚后,再去谒见了乞合都。
元朝的公主带着她的财富嫁给了年轻的王子。
如若阿鲁浑没有去世,嫁给他就是王后,但阿鲁浑死了,嫁给王子只能是王妃,多少是有着落差的。
不过阔阔真公主也算是因祸得福。
合赞王子与阔阔真年龄相仿,王子年轻博学,经通多国语言,与阔阔真交流起来应当没有障碍。
阔阔真或许就是注定当王后的命,合赞王子野心勃勃,与阔阔真成婚后,蛰伏许久,一直等待着发动战争,向叔叔复仇的那一天。
在看到公主找到了真正的归宿后,1295年初,马可波罗等人回到了家乡威尼斯。
乞合都占据王位两年,在1295年年末,他死了,被叛变的大臣所杀。
合赞成为了伊尔汗国新的君主。
阔阔真的身份变成了伊尔汗国史上最伟大的汗王之一,合赞汗王的王后。
兜兜转转,归来依然是王后。
远在威尼斯的马可波罗听说了伊尔汗国的风云变化。
他如是写道:“当合赞知道乞合都死了,他对乞合都的死亡感到十分愤怒,因为他无法向他复仇了。”
回国后的马可波罗对元朝,伊尔汗国的讯息接收的便不再准确了,因此后续也没有阔阔真的相关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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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历史上,合赞汗王的在位期间为1295年至1304年,是集军事家、政治家、科学家于一体的有名君主。
但之后并没有关于阔阔真公主的详细记载了,是否诞下子女,逝于何时都没有记载。
一种说法是在合赞继位后几个月,这位公主便去世了,但她在世期间,与合赞十分恩爱。
但回顾这位公主的一生,不禁令人感叹当真时也运也,如若没有海上耽搁的那两年,阔阔真或许就要嫁给年迈的老王为妻,如果她先遇到的是乞合都,也就没有机会再见到年轻的合赞。
一场盛大的海上冒险,一段曲折的爱请,阔阔真最终成功拥有了爱请和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