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平郡王通常是指郑成功。但事实上“延平郡王”是一个郡王的爵位,也就说后来袭爵的郑经、郑克塽,他们都是“延平郡王”。郑家虽然不是明朝皇室的“朱”姓,但因为郑成功曾经被赐予国姓,也因此被称为“国姓爷”,所以郑氏一家也因此拥有明朝皇室的身份。
郑成功流传最广的形象,就是目前收藏于台湾省国立博物馆的《郑成功画像》了。
然而这几年随着文物资产的研究,这幅画像也被指出有许多不符合时代的地方,像是《文化资产中的古物研究与鉴定》中就指出几点:郑成功画像中青绿金绣龙纹袍服,下摆处的云纹绣制较为接近清代袍服,因为明代的袍服大部分是由锦缎直接裁制而成;而顶戴的红SE圆球,鲜少在明代冠帽文物中出现,则更类似清代民间戏曲汉唐人物的形象等。
但即使如此,这幅《郑成功画像》仍是我们找到最接近明朝皇室的“常服”之一。
当时的“常服”与现在定义不一样,并不是指“平常穿的衣服”,而是“常朝视事”(可以想象是“上班”)时穿着的衣服,平常穿的衣服则是“便服”。
根据明代记载典章制度的《明会典》书中描述:“亲王冠服……盘领窄袖,前后及两肩各织金织蟠龙一。”因为郑家延平郡王的身份,胸口、双肩又有着蟠龙的刺绣补子,又由于诸王(郡王、亲王)的常服大致和皇帝一样,因此这种团龙补服又被称为“衮龙袍”。
历史上明朝藩王或亲王的衮龙袍大多为红SE,但《明会典》中,并没有详细规定此类常服的颜SE,只有规定除了皇帝以外,不可使用黄SE的衮龙袍。此外也有褐SE的龙袍画像传世,甚至是同样的郡王绿SE袍服,因此我们沿用图片里的绿SE。
“衮龙袍”的衣袖,因明末风气影响,较为宽大,衣摆也至脚踝。衣袍内穿褡护(背心式),搭上白SE的护领,腰部有玉带(革带)环绕,脚则是穿黑SE的皂靴。
延平王头上戴的冠帽为“乌纱翼善冠”,因乌纱覆之,折角向上,故名“翼善冠”。画像中,可以看到原来画像中,延平王的帽缘环绕金SE边饰,并缀有红SE宝珠。但明末时期,鲜少在乌纱翼善冠上使用红SE圆球装饰,皇帝更多是使用“双龙戏珠”,而郡王或亲王更少使用装饰,因此我们判断该装饰同为清代画师臆测。
而随着这几年文物出土,厦门的郑成功纪念馆也有收藏郑成功墓出土的团龙圆补的残件。其中值得一提的是,郑成功的蟠龙补子,是正面的龙(但大多画像是蟠龙,因此这里所绘仍非正龙)。而过往许多人认为,除了皇帝以外,不可以使用五爪龙;然而近年许多出土资料都显示,明代皇室亲王、世子、郡王,甚至藩国王室,都有五爪龙袍相关的画像或文物,因此我们在重现的绘制上,也使用了五爪龙。
明郑王朝
明郑王朝是第一个在台湾省建立的汉人政权,而在明郑政权覆灭后,清朝在台湾省实行了两百多年的统治,在清军接管台湾后,有些反清复明的人被遣回中国, 有些在台湾躲藏起来,有些则远渡至南洋,留下“皇明”的标示在墓上,可见,即便清朝统一了天下,在许多人心中,郑成功仍有其地位。
道袍与飘巾是下班后的便服
如果上面提到的衮龙袍“常服”,是延平郡王上班时的衣服;那“便服”就是郡王下班后可以穿的衣服了,就像是上班族的衬衫,与下班后的T恤一样,属于延平郡王的“T恤”是什么呢?
在厦门的“郑成功纪念馆”里,收藏了一幅《行乐图》,由郑成功的次子郑聪第十一代嫡孙捐赠。根据馆内的工作人员鉴定,此画约完成于清康熙雍正之间,画中的郑成功(也有说是郑经的)就穿着淡蓝的衣袍,闲适优雅地与另外一位文人漫步。
虽然无法证实画内所绘人物到底是谁,但其中的服装确实符合明朝中后期男子的日常穿着的服装。
图中人物穿着的服装, 被称为“道袍”。道袍乍听很像道士的服装,但实际是明代中后期文人士庶的男新常用的便服,不只可以居家穿着,有时也可以穿在礼服里面。
道袍一般来说宽衣长袖,右衽斜襟,扣子处改为用系带固定,并且会在衣身的开叉处内部增加布料打褶,因此看起来蓬松飘逸,是在当时很流行的服装之一。
而传统受到儒家文化影响的文人仕绅,则常有佩戴帽子的习惯。在文献中冠帽类也被称为“首服”,是个代表阶级的配件。
图中男子的帽子,叫作“飘飘巾”,在明代的中后期比较流行,很受文人士庶们的喜爱。飘飘巾顶部前后都为斜坡,各缀一大小相等方形片,帽后的系带则可风飘动,看起来风流潇洒,也被称为“飘巾”、“飘摇巾”、“逍遥巾”。
许多穿着道袍的画像里,都可见搭配红SE鞋子,应该是当时所流行的风潮,包括《行乐图》中的蓝袍男子也是穿着红鞋,因此这里的人物图像便沿用该搭配。
终身遵奉正朔
郑成功是怎么样的人呢?在郑成功部属所写的《先王实录》里,他是一生遵照大明郡王身份,领导有方的将领;在荷兰人《梅氏日记》中,他是威武霸气的敌人;在清廷编纂的《郑氏始末》的记载中,他则是难缠狡猾的乱臣贼子。
即便郑成功在台湾只待了四个月就过世,但后人对他的传说与神话却是与日俱增。
在牡丹社事件之后,为了团结民族意识, 沈葆桢奏请朝廷为郑氏立祠,他才终于从海盗、反贼成为了所有人都尊敬的民族英雄“ 国姓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