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任云南省政府主席的滇军领袖龙云,是一位爱国将领、抗日英雄,从1927年到1945年,他独掌云南军政大权18年,被民间人士称为“云南王”。
龙云
龙云身材瘦削,却自幼习武,体格强健、擅长武术,在云南讲武堂读书期间曾与法国拳师比武,一举成名,被很多云南少女仰慕。
他前后娶过四个妻子,其第三位妻子李培莲,是当时罕有的才女,智勇双全,为龙云掌控滇军立下了汗马功劳,也是龙云一生中最挚爱的女人。
1932年,李培莲去世后,龙云痛不衣生,命人多方查找风水宝地,最终在滇池旁的凤凰山下为妻子建墓,并在墓旁盖了一栋二层小楼当墓庐,长期居住其中,后来,每当龙云思念亡妻,他都会来到这座法式风格的小楼中居住,陪伴长眠于地下的亡妻。
李培莲墓庐
龙云与李培莲的婚姻,虽然为时只有10年,却在他的生命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没有李培莲,就没有龙云后来的风云际会,没有李培莲,也没有后来思想开明、致力民生的龙云,对龙云、对民国时期的云南,李培莲功莫大焉。
1、身材瘦小的龙云,擂台上大败法国拳师,名震云南
龙云1884年11月19日出生于云南省恩安(今昭通市)炎山区松乐村下营盘的一个农民家庭,由于所住的村寨极为偏僻落后,没有学校,他一直没能读书识字。
龙云故居
1890年,龙云父亲去世后,母亲孤苦无依,带着他回到炎山乡中寨的娘家,投靠龙云舅父龙德源生活,龙德源的女儿龙泽清被许配给了龙云的表弟卢汉,过了几年,龙德源就将龙云、卢汉一同送往昭通城里的新学堂读书。
青年龙云
可龙云和卢汉都不是读书人,两人从小喜欢舞抢弄棒,进了昭通城后,无心读书,拜了四川武术名家马得胜等人为师,开始学武,还结识了永善县人邹若衡,三人拜为兄弟,号为“昭通三剑客”。
为了谋生,三人一起在金沙江一带流浪,把炎山出产的木材、土特产收购来,顺着金沙江运往四川宜宾出售。
辛亥革命爆发后,身有武艺的龙云、卢汉觉得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1911年6月,在四川宜宾加入了保路同志军,后来又加入援川滇军谢汝翼部,被委任为上尉候差官,1912年5月,滇军开回云南后,龙云、卢汉都进入云南讲武堂骑兵科学习。
1914年底,这批学生毕业,讲武堂毕业典礼上有一项国术表演,当时有个著名的法国拳师来到云南,向任云南讲武堂校长的云南督军唐继尧请求前去观礼。
这位法国拳师为人比较傲慢,他看了国术表演后,嘲笑不已,说中国武术在实战中根本没有用处,还让人在草场上摆了一座擂台,要求讲武堂学生们上台与他比试。
接连几天,学生们都在比武中败下阵来,这位法国拳师气焰更加嚣张。
于是,大家一起推举在学生中武功最高的龙云上台,龙云准备了几天,就登上擂台,与法国拳师打在一处,据同届学生、川军将领杨森后来回忆,那天,身材瘦小的龙云打的是南宗拳,招式连环、变化无穷,而法国拳师一味猛攻,其西洋拳法中露出的破绽很多,于是龙云以一连串的披手式闪展腾挪,趁那拳师眼花之际,施一记“掸腿”,让身材高大的洋拳师失去重心,倒地认败。
龙云
这次比武让龙云一举成名,受到唐继尧的赏识,唐继尧把他调到自己身边任近卫,不久升为护卫队大队长,成为龙云日后能执掌重兵的开始。
而更让龙云没想到的是,他与洋拳师比武获胜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昆明,让他成为当时女学生们心中崇拜的英雄人物,1915年,云南省立女子师范的女生们主动推选代表去拜访问候龙云,其中有一个代表叫李培莲,另一个叫顾映秋,后来,这两个女生一先一后都成了龙云夫人。
2、李培莲助夫TUO难,主政云南,谱一曲英雄美人的传奇
李培莲是云南大理宾川人,生于1900年,其父李光炳为当地名医,三哥李培炎是云南最后一科廪生、云南省参议员,四哥李培人、五哥李培天均是日本留学生,李家是大理有名的书香门庭,因此李培莲自幼工于诗词书画,她考入省立女子师范后,各科成绩皆优,是学校有名的才女。
任小学教员的李培莲
李培莲见到龙云之后,对这位英雄很有好感,但她当时年仅15岁,并没有想到这位军官就是她未来的夫君。
从省立女子师范毕业后,李培莲成为昆明一家小学的教员。
1922年,龙云任第五军军长兼全省警务长官,独身生活很是不便,他的僚友故旧纷纷为他说媒。38岁的龙云此前有过一妻一妾,早年他曾与表妹龙氏结婚,生了两个儿子:长子龙绳武和三子龙绳曾,还曾娶过一房侧室,生有次子龙绳祖。
此时,他的妻妾都已病故,儿子也已长大,身边无人照料,在他人的劝说下,龙云表示愿意找个有知识的女学生为妻,提出只要懂得“文墨”,能识大体,决不苛求其他。
可当时远在西南的云南开放未久,有文化的女学生不多,省立女子师范就是当时云南的最高女子学府,不久前,女师毕业班学生李培莲、顾映秋五人集体创作的绣品《牡丹图》曾在“全省物产品评会上”参展并获特等奖,令这五人名扬一时,而龙云也对这幅绣品很欣赏,向说媒的人提出,能找个类似《牡丹图》作者的女学生,出身名门又经通文理、擅长执笔书写,能够成为自己的贤内助。
恰好说媒的人就是李培莲五哥李培天的同学杨宝昌,他按图索骥,找到这五个女生,结果其中三人已经名花有主,剩下的两个女生里,顾映秋心气高远,一心要到北京考大学,拒绝与龙云相亲,最后一个李培莲是自己同学李培天的妹妹,于是他就为龙云和李培莲牵线,而龙云也对这位秀外慧中的才女一见钟请。
李培莲对龙云仰慕已久,因此不在乎16岁的年龄差距,答应了他的求婚,但提出:她不做妾,隆重举行婚礼,请联军元帅唐继尧证婚,结婚半年后继续升学读书。龙云当即同意,1922年11月,龙云与李培莲在昆明举办了盛大的结婚典礼,缔结了他此生认为最美满的婚姻。
李培莲
婚后,夫妻二人住在昆明城内的翠湖东滨,李培莲除了打理家事外,每晚都为龙云抄写机要文件、批示公文信函,还为龙云讲历史、读国文,提高他的文化素养,她才识过人,令龙云深为敬佩。
1927年,因唐继尧反对北伐,不惜耗尽民力、对外发动战争,龙云、胡若愚等四位镇守使联合倒戈,结束了穷兵黩武的唐继尧对云南长达14年的统治,不久,胡若愚为独霸兵权,又发动了“六一四”政变,派兵包围龙云住宅,弹片打在玻璃窗上,令龙云左眼受伤失明、无法逃走。
李培莲
龙云被捕后,李培莲前去探望龙云,费尽口舌劝说他不要与胡若愚硬斗,要他答应胡若愚离滇的条件,暗中,她却倾尽全家财力联络龙云旧部,协调卢汉等人的军队,一个月后胡若愚释放了龙云,龙云在离滇途中逃跑,组织军马成功反攻昆明,从此开始了在云南省长达18年的主政生涯。
3、积劳成疾,难产离世,龙云痛不衣生、建墓庐相伴
李培莲共为龙云生了四子一女,即龙云的四子龙绳文、五子龙绳勋、六子(早夭)、七子龙绳德和女儿龙国壁,后来都很有成就。
密集的生育,加上长期跟随丈夫打仗、处理政事,让李培莲的身体变得非常虚弱,1932年6月23日,李培莲在生幼子龙绳德时,因难产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弥留之际,她叮嘱龙云尽快续娶,以扶持事务繁杂、儿女幼小的龙家,还特地推荐了好友顾映秋。
龙云悲痛异常、如失膀臂,为了寄托对李培莲的思念,他将李培莲生前最心爱的翡翠绿戒指戴在右手,多年不曾取下。
龙云
李培莲生前,对龙云主政云南寄予了很大希望,希望他能够建设“新云南”,让曾经民不聊生、军阀混战的云南走上现代化道路。
在李培莲的帮助下,龙云在云南改革币制,发展教育、科技、文化,取得成绩不小,而此时的龙云认为,妻子之死与云南的医疗条件落后很有关系,于是,当年10月在省府会议上,他提出成立省立医院,经费由李培莲首饰中捐献5万,省库拨10万,建昆华医院。
1934年,这座云南省第一座西式医院正式竣工,悬挂“遗惠长存”之匾,院中修有“红藕轩亭”,以示对李培莲的纪念。
痛失爱妻的龙云为亡妻安排了盛大的葬礼,冷静下来,他才想到李培莲身后一切从俭的要求,于是又把葬礼上的仪仗全赠送给了寺庙。
他命人为李培莲寻找一处宁静的墓地,最终选址在滇池旁的凤凰山下,1933年,龙云命人在墓畔建起一座两层法式风格的小楼作为墓庐,自己常常来这里静住,为亡妻整理手稿。
他以李培莲生前书房红藕轩的名字为题,出版了《红藕轩遗稿》和《红藕轩剩墨》各一卷,内有五言诗二十三首和一些临帖书法,龙云亲自口述,由秘书整理,写成《弁言》(出版前言),记录了自己与李培莲的伉俪之请。
龙云与家人
不久,龙云按李培莲的遗愿,派教育厅长龚自知和财政厅长陆崇仁,前往顾家,向从北师大学成归来的顾映秋求婚。
也许是冥冥中的缘份,才貌双全的顾映秋直至此时仍未出嫁,由于年龄大、门第高、学历高,也没人敢再向她求婚,她感动于好友的信任和龙云的两次提亲,于是答应了龙云的求婚,成为龙云的第四位夫人。
顾映秋一直没有生育,她将好友李培莲的儿女视为己出、经心养育,尽心尽力地相夫教子,为龙云再次带来了家庭温暖。
他们都深深怀念着聪明能干的李培莲,每年清明冬至,龙云不论公务再忙,必然会与顾映秋一起带着孩子们,前往昆明西郊的凤凰山下为李培莲扫墓,并在墓庐中小住,凭吊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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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龙云少年习武、青年从军,一直读书不多,但在两位才华横溢的妻子帮助下,他在云南实施了很多军事、经济、教育、文化方面的改革,与东南亚各国开放通商,增强了云南经济实力,推动了云南的现代化进程,给云南带来了新气象,走出了一条迥异于旧军阀的新道路,这也是李培莲为龙云、为云南带来的巨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