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代,人们对于神灵还是充满着敬畏的。那时的人,无论是天子诸侯,还是王公贵族,乃至庶人百姓,都相信天帝的存在,都相信神灵需要服从百姓的民心。所以春秋的史官们都相信“民为神主”,神的一切行为都是以百姓的意愿为前提的。
天不为尧存,不为桀废,只为了庶民众生而或隐或现。所以孔夫子的态度是“不语怪力乱神”,更在乎世俗的实践。孔夫子的态度是不语,并不是说不存在,只是讨论怪力乱神对于治理国家并没有什么意义。
春秋时期载入史册的怪力乱神事件很多,其中一件比较有名的事件就是虢国灭亡之前的虢公之梦。据《国语晋语》记载,虢公曾经梦到自己在宗庙里,看见一尊神灵。他脸上长着白MAO,而双手是一对虎爪,手执长钺立在西边屋檐下。
虢公吓得转身就要跑,那神灵叫住了他:“无走!帝命曰:『使晋袭于尔门。』”这里弥漫着一种宿命论的思想,把虢国的灭亡归因于天帝的意志。但天帝也是因为虢公的治国不善而发出了这样的警示。所以负责这些国家大事占卜的史嚣别叫了过来,让他来占卜一下梦的吉凶。
史嚣听了虢公的讲述,完成了占卜之后对虢公说:“如君之言,则蓐收也,天之刑神也,天事官成。”史嚣认为虢公梦到的这个神是天帝座下负责刑罚的神蓐收,他是来警示虢公要是再不好好执政,那么虢国就会被晋国灭亡的。
春秋时代的官员们经常借着这些神的口来对国君进行劝谏,推行自己的主张。对于史嚣的说法,虢公很生气,直接把他关了起来。然后让全国的人来庆祝他作了一个好梦。
蓐收这个神灵的名字曾经在《山海经》里出现过:“蓐收金神,白MAO虎爪。洱蛇执钺,专司无道。立号西阿,恭行天讨。”按照《山海经》里的讨论,蓐收是位于西方执行天讨的神灵。
对于虢国面临的危机很多人不需要什么占卜就可以看出端倪的。虢国的身旁就有蒸蒸日上的强大晋国,而虢公对此毫无警惕之心,还是一位骄奢Y逸。如果虢国能这么一直平安下去,那才是见了鬼。所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对于聪明人来说并不难以理解。
所虢国的重臣舟之侨就是这样的一个聪明人,他对他的族人讲:“虢国危在旦夕,而虢公不知警醒,毫无悔改之心。所以虢国被晋国吞并是早晚的事。我不愿意亲眼看到这一幕。”于是舟之侨把自己的族人转到了晋国去。过了六年,晋国攻灭虢国。
从这件事请的前后经过来看,虢公之梦到虢国灭亡经过了六年之久。要说两者有什么关系,实在很牵强。这样解释虢国的灭亡并没有特别强的说服力。这六年中应该发生了很多事请,每一件事请都可能对虢国的灭亡有影响。但史书单单把虢公之梦这件事拿出来描述虢国的灭亡,可能只是因为这样会使得虢国的灭亡蒙上一层神秘的宿命SE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