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11月中旬,国民党桂系军阀第一七一师师长曹茂琮调集重兵,决定向淮南地区的新四军发起大举进攻,妄图一举“剿灭”这支抗日力量。
当时曹茂琮手下的五一二团团长名叫蒙培琼,刚从中央陆军学校高级培训班学习归来,被委以“前线总指挥”的重任,统一指挥4个主力营作战。
这个蒙培琼被誉为“军中之星”,正仕途得意、踌躇满志,当即率部杀气腾腾地直奔新四军五旅旅部所在地占机岗镇,还骄横地吹嘘:“一天之内即可攻克共军阵地,恭候师座光降”。
面对敌军的大兵压境,新四军第二师第五旅旅长成钧不但心里丝毫不慌,反而有个大胆的想法:既然敌人舍弃他们擅长阵地战的优势进入野外,那我军正好乘机将他们歼灭。
但当时成钧手里只有一个战斗力较弱的第十八团驻扎在占机岗,另外三个主力团分散在外面,需要一天时间完成结集。
可是成钧的态度异常坚决:“不管那么多了,只有一个团也要打,还非打胜仗不可!”
他当即命令十八团必须坚守占机岗至少一天,十四、十五、十六团尽快靠拢过来,在18日晚完成集结,与敌人进行决战。
18日拂晓,敌人的四个主力营就在蒙培琼指挥下,向新四军十八团阵地发起了攻击。
让新四军指战员大或不解的是,这次敌人的攻击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凶猛,他们只是步抢、机抢、迫击炮象征新地轰击一番,却并未像以往那样,随后出动步兵发起冲锋。
虽然整个十八团阵地上被敌人的炮火轰得硝烟弥漫、尘土飞扬,却迟迟不见敌军的人影,整个战场上却极为诡异地逐渐安静下来。
太奇怪了?敌人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成旅长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只看到敌人那边的山梁上出现一队人影,但并不急于往前冲,而是走走停停、磨磨蹭蹭,最后全都消失在烟雾之中不知所踪。
这个谜团直到战后才解开,原来蒙培琼别出心裁地策划了一个“瞒天过海”的花招,大部队只做佯攻,掩护数名特务潜入新四军防区,打算探明我军虚实后再于次日正式攻击。
蒙培琼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个自作聪明的高招,恰恰让新四军的三个主力团于当天从容到达占机岗附近,分别进入指定阵地。
19日上午,蒙培琼所谓的正式攻击开始了。这一次他除了派三个营进行正面攻击之外,又自作聪明地派出一个营去夺取占机岗东面的黄大圩,从而实施其“前后夹击”之计。
虽然正面接敌的十八团名义上是一个团,编制却远远不如蒙培琼手下的三个主攻营。在兵力和武器均处于劣势的请况下,十八团指战员打得极为英勇顽强,让敌人付出了很大的伤亡代价。
在这样的请况下,成钧又做出了一个巧妙地安排——让十八团主动撤出一线阵地,有使敌人进入有利地形再围而歼之!
此时蒙培琼正为初战告捷而欣喜若狂,一面急着向曹茂琼报功,一面指挥部队“乘胜前进”。
他万万没有想到,新四军五旅不但在一天之内全部集结完毕,布下了一个无形的天罗地网,而且将此前被日伪军毁坏的核心工事在一晚之间抢修完毕,全体将士严阵以待。
当蒙培琼的部队进入占机岗街区至董大圩一线之后,遇到新四军十八团强有力的反击,如同碰上了一堵不可逾越越的铜墙铁壁!
蒙培琼越打越心慌,他无论如何想不到,这支曾在台儿庄战役中创下辉煌战绩的“王牌部队”,竟然对付不了武器装备低劣、屡遭日伪军“扫荡”的疲惫之师。
在多次发起集团式冲锋无果之后,蒙培琼又命人组成若干支突击队,企图分路突破新四军十八团防线,再向纵深发展。
然而,他的突击队刚一进去,就被新四军战士用刺刀、大刀在白刃战中干净利落地收掉,分路突击战术又宣告失败了。
天SE越来越暗了,蒙培琼见久攻不下,决定把兵力从战场上撤出来,等师长曹茂琼带着增援部队过来再做打算。
然而,就在蒙培琼下达这一命令后,他的部队在撤退时出现了混乱。
成旅长敏锐地捕捉到这稍纵即逝的战机,果断下达了全线反击的命令!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直隐蔽在战场外围的三个主力团如同狂风巨浪一般,突然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铺天盖地地冲向无心恋战的敌人!
就在这一瞬间,蒙培琼和他手下的人马彻底崩溃了,拼命寻路溃逃。可此时也无处可逃,大部分当场被歼,小部分逃进周边村庄,也被五旅分割包围,逐一消灭掉了。
这一仗打得极为干净利落,敌第五一二团1900余人全部被歼,团长蒙培琼和三个营长都当了俘虏,还缴获了一大批武器弹要和军需品。
有意思的是,此战结束后不久,新四军从另一个战场上缴获敌第五一一团一名营长的公文袋,里面有一张纸上写着一首诗,真实反映了战机岗之战后国民党官兵的心态:
占机岗上真伤悲,战马奔腾血乱飞。问君能否记忆起,北上剿匪几人回!
当新四军代军长陈毅看罢这首打油诗时,这位著名的军旅诗人哈哈大笑,给出了这样的评价:“写得不好,却贵在真实,有点意思!不妨留着,将来送进军事历史博物馆,给后人品读品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