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汝砺郑重表示,范公当年镇守饶州,对彭家有大恩,此行特为感念。
范纯礼一脸M茫:父亲离开饶州已近30年,眼前的新科状元却只有24岁,其中恩地,从何而来?
彭汝砺,字器资,生于康定二年(1041年),其父为饶州(今江西省鄱阳县)小吏。
景祐三年(1036年),范仲淹因进《百官图》反对时相吕夷简贬知饶州,彭父带着大儿子请求在州府挂名求份差使。
范仲淹见少年年方十五六岁,眉目清秀,问:“何不让他学习些吏事?”彭父答道:“家里太穷。我们本来就是老百姓,修学不是分内之事。”
范仲淹坚持将彭汝发送往州学读书,并不时资助钱米。少年有了长足的进步,其弟也相继入学就读。
彭汝砺自述启蒙经历:“我小时候,每天为哥哥送饭时,也会留下学习一些字句。”
“我们家本来没有读书人。在范公的引导下,我们兄弟才有了读书的机会,得以改变命运,直至光大门户,与士大夫同列。”彭汝砺道,“这样的大恩,无以报答。”
从时间上推算,范仲淹在饶州时,彭汝励尚未出生。
范仲淹像
01
北宋治平二年(1065年)的一个春日,新科状元彭汝砺来到许州,求见范仲淹后人。许州签书判官范纯礼会见了他。
02
“范家人称许彭汝砺有贤德。”韩宗道说,“别的人状元登科,岂肯主动提起‘他人所不知,众人所耻言’的往事,甚至感恩致谢呢?”
刘挚叹道:“诚可贵也。”
韩宗道说:“您既已知道汝砺的品行,何不把兵部侍郎的职位还给他?”
此前,任礼部侍郎的彭汝砺请求回任兵部侍郎,以避礼部尚书梁焘。在车盖亭诗案中,二人因政见不同,有机烈的冲突。
不久,户部侍郎、范仲淹四子范纯粹出知延安府,韩宗道改任户部侍郎,彭汝砺则改任刑部侍郎。
虽非兵部,彭汝砺也感到满意。
他未必知道,状元及第时的致谢,居然影响了这次人事变动。
03
元祐六年(1091年),刑部侍郎韩宗道向右相刘挚讲述了彭汝砺许州谢恩的故事。韩宗道,是“韩氏八凤”中老二韩综之子。
有关彭汝砺状元及第,还有这样两则逸事。
《曲洧旧闻》中载:彭汝砺与熊本的父亲都是饶州州吏。两个人一起读书长大。彭汝砺中状元的喜报传到饶州,知州随即下令,免除其父的差事,命令州令送之还家,并使用自己的马和随从,乡亲以此为荣耀。人们说:“彭孔目的孩子考中状元,熊孔目的孩子又会如何呢?”
到了下一届科举,熊本也考中进士。这时知州已经换人,新任知州以前例送熊本之父还家,也成了一时佳话。
饶州人无不羡慕彭、熊两家,学风炽盛,以至一科中举者多至数十人。
就彭家而言,彭汝砺考中状元后11年间,其弟彭汝芳、彭汝霖相继进士及第。彭父称:“天下事有可人意者,其为教子起家乎?”时人亦称:“饶州冠带诗书甲于江南,民风好学重教,为父兄者以其子与弟不文为咎,为妻者以其子与夫不学为辱。”
王铚在《默记》中称:治平二年科举发榜,考生们纷纷前往汴河边试院前探看。有一个胖秀才骑驴沿河而来,遥问状元是谁,听到彭汝砺的名字后,回身便走,并不到榜前看热闹。路人深感诧异,打探之下,才知道是雍丘秀才刘安世。
两年后,胖秀才刘安世状元及第,与熊本同科。
范仲淹一生,致力于兴学育才,仕宦30多年间,创建了许多学校与书院,培育了大批杰出的人才。北宋名臣富弼、张方平,道学名家孙复、石介、张载,名将狄青等,无不受益于他的指导。
庆历年间,他主持新政变革,在全国各州县普及了学校教育,产生了更为深广的影响。
彭汝砺的感恩,是对范仲淹兴学德政的遥遥回应,也是一个读书人对时代的赞美。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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