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每逢王朝末年,随着统治腐败、民不聊生,都会爆发大规模的起义,其中绝大多数的起义首领都是出生于社会底层,比如官府小吏衙役(如刘邦、李自成、张献忠等)、民间宗教传播者(如张角、方腊、洪秀全等)、私商小贩(如黄巢、张士诚等,值得一提的是,古代商人即使再有钱,政治地位却是空前低下,位于“士农工商”的最底层),当然更少不了“开局一个碗”的乞丐出身的朱元璋。
而与之对应的是,身居高位的统治阶级上层人物为了维护其利益,一般都是扮演镇压起义的“刽子手”的角SE。但有一个朝代却是例外,在参与起事的群雄中,竟然还有很多贵族世家“混迹”其中,并逐渐构成了起义的主力阵容,这就是隋朝。
上图_ 隋末农民起义形势图
贵族世家纷纷起兵掀起反隋浪潮
随着自称“知世郎”的农民领袖王薄一首《无向辽东浪死歌》“唱响”大江南北,正式掀开了隋末起义的大幕。窦建德、杜伏威等出身底层的义军首领纷纷揭竿而起,然而与此同时,另一批破坏力和影响力显然更大的势力集团也纷纷加入“战局”。
在北方,隋朝开国元勋杨素之子,袭爵楚国公,时任上柱国、礼部尚书的杨玄感首先扛起了贵族世家起事的“大旗”,更是吸引了韩擒虎之子韩世咢、来护儿之子来渊、虞世基之子虞柔等几十位勋贵之子跟随参与;赫赫有名的关陇世家“八柱国”之一李弼的后裔李密,则在日后成为了“瓦岗军”领袖,并一度以天下义军盟主自居;
上图_ 李密(582年-619年1月20日),瓦岗军的首领
而另一位“八柱国”之一李虎的后裔、杨广的表哥,时任太原留守的李渊,则也加入了起事的行列,并成为笑到最后的一位。而在南方,南朝萧梁皇室后裔,并且有外戚身份的萧铣(是隋炀帝皇后萧氏的亲属)则也顺势在南方起兵,并一度拥兵数十万之众。
本来堪称朝廷支柱的贵族世家却接二连三的起兵造反,使得杨广彻底丧失了“平叛”的可能新,并最后走向灭亡。那么,是什么因素,导致如此多的贵族世家参与起兵反隋呢?
上图_ 杨广(569年-618年),即隋炀帝
首先,在于杨广对于贵族世家的遏制打击使得其与朝廷离心离德
隋文帝杨坚在政变上位的过程中,离不开关陇世家为首的贵族豪门的大力支持。但杨坚上位之后,势力庞大的贵族豪门也开始对皇权产生了严重的威胁,杨坚也着手进行解决,其中最重要的举措就是开创了科举制,以考试来选拔官员,以学识能力为重,而不再仅凭家世出身,这样就打破了豪门世家把持朝政官职的局面,吸纳更多不同出身的优秀人才为朝廷服务,可谓是“不拘一格降人才”。
杨广继位后,继续发展和完善科举制,并开创了进士科,除此以外,他还营造东都洛阳,并在此长驻,从而摆TUO关陇世家的“大本营”长安,另外,杨广还重用江南士人入朝为官(杨广曾以扬州大总管的身份坐镇南方九年)。
以上一系列草作都显示了杨广秉承其父“方针”对贵族世家的遏制和打击。虽然说从历史的角度看,杨氏父子的做法是积极进步的,但对于贵族世家来说,无疑是大为侵犯了他们的既得利益,从而引起了这个庞大集团的严重不满,并逐渐与隋杨皇室离心离德,以致于最后走上了起兵的道路。
上图_ 杨广下江南
其次,在于这些贵族世家拥有很高的声望威信和实力,拥有起兵的资本
与“一晚暴富”的底层逆袭者不同的是,贵族世家的鲜明特征之一就是门第高贵且时代沿袭。关陇世家的渊源,可追溯到南北朝西魏时期,当时一些手握重兵的权臣出任了“八柱国”“十二大将军”这样的显赫官职,其家族一直延续到隋朝乃至唐朝。这些贵族豪门历经世代沿袭,不仅拥有了强大的权力和势力,也有着极高的社会声望和威信。
杨玄感振臂一呼,短时间就能聚集十余万之众并吸引了诸多勋贵子弟追随;李密能成为“天下盟主”,其世家子弟身份和威信也占了很大因素;而李渊最终能夺得天下,也一定程度上靠着自身家大业大和名声地位。至于萧铣身为前朝皇室后裔,本身也在江南有着较高的威信和人脉,以致于其也能称雄一时。
由此可见,这些贵族世家无论是名声还是实力都尤为突出,本身就具备了起事的雄厚资本。
上图_ 杨玄感(不详~613年8月21日),字号不详,弘农华音(今陕西省华音市)人
最后,隋朝所谓“得国不正”也给贵族世家们起到了重要的影响和刺机作用
民国著名历史学家孟森先生在其代表作《明史讲义》中曾写道“得国正者,唯汉与明”,说的是汉高祖刘邦和明太祖朱元璋都是社会底层白手起家,最终奋斗成功,这样建立的朝代可谓是“得国正”。
而与之相反的就是“得国不正”了,而隋朝恰恰就是其中的代表之一,对此唐太宗李世民不客气的认为杨坚是“欺孤儿寡妇以得天下”(但李世民自己也是通过“弑兄杀弟B父”的血腥政变上位的,如果从传统封建轮理角度来说同样是“得国不正”)。
李世民和孟森的观点是否公允另当别论,至少反映了一个客观现实,那就是自古以来社会舆论其实也并不仅仅是“以成败论英雄”,而也很在乎其中采取的手段和行径是否光明磊落。
上图_ 杨坚(541年-604年),即隋文帝
杨坚尽管在历史上以“开皇之治”闻名堪称一代名君,但其权臣出身,篡夺天下的行径一直为后人所“诟病”。而隋朝的所谓“得国不正”也在很大程度上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贵族世家们,杨坚本身也不过是关陇世家的一员,既然他可以夺得天下,那其他贵族世家为什么就不能有所想法呢?
对此,李密在其还未起兵之时就自称要“揽天下英雄驭之,使远近归属”,其志向不言而喻。而李渊被任命为太原留守后更是欣喜若狂,并认为有了夺取天下的根据地,还对次子李世民喜称“今我来斯,是为天与,与而不取,祸将斯及”,其勃勃野心更是一目了然。至于“祖上更阔”的萧铣,身为前朝皇室后裔,其更有充足的理由起事了。
上图_ 唐高祖李渊(566年-635年6月25日)
被关陇世家拥戴上位的隋杨皇室,最终也是被灭亡于这些贵族豪门之手,不得不说是历史的一个大大的轮回。而同样出身于关陇世家的李渊建唐后,贵族豪门依旧保持着强大的权势并持续对朝野施加重要影响。
然而,沉M于奢靡浮华的世家子弟们却再没有他们祖先的政治谋略和军事才华,而是不断的在金M纸醉间腐朽堕落下去,直到唐末在农民起义和藩镇军阀的双重打击下,最终走向了灭亡的必然结局。
作者:杨上柳下 校正/编辑:莉莉丝
参考资料:《隋书》,唐,魏征等编著
文字由历史大学堂团队创作,配图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