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是住在大房子,有保姆全天伺候吗?”我问。
大陈告诉我,两年前,他父亲因肺部感染,再次住进了医院。入院第五天,父亲眼看着不行了,眼珠都往上翻了。
医生问他,要不要救?要救,就要进ICU了。这么大年纪进去了,也不一定能平安出来。像他父亲目前的请况,每天的治疗费用肯定要上万。
他想都不想,就说:“救,救,无论花多少钱,我们都要救。”亲戚们又夸他是个大孝子。
但是当大陈去ICU看父亲时,他的心都碎了。他看见父亲的手脚被捆绑了起来,身上挂满了仪器和管子。因为擦着呼吸机,父亲不会说话了。父亲微闭着眼睛,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扭曲着。
大陈喊了声“爸”。父亲微微睁开眼睛,眼泪就止不住地滚落下来。姐姐看了也哭。她呜咽着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还不如让他爽爽气气地去了。”
大陈每次去看父亲,心都会揪起来痛。从那以后就开始噩梦不断!
每次从梦中醒来,大陈都觉得冰冰冷冷的,衣服都被汗浸湿了。他觉得四周的黑暗,就像一床浸湿的大MAO毯压过来,让他偷不过气来,很可怕。
他第一次直视我的眼神,言辞恳切地说:“为什么总做这样的梦呢?我觉得,我问心无愧呀!光父亲的医疗费,我就花了一百多万。至于他受的痛苦,我也无能为力呀,我让他活着了呀。”
因为这样的梦境,大陈的胸痛越来越厉害了,小姨M信地认为是不是大陈天堂的母亲来找他了,甚至带他去母亲墓上烧了纸钱。可依然不奏效,甚至越来越邪门!
咨询做到这儿,我觉得,我遇到了一堵墙。对于导致他胸痛的原因,我们一直没有头绪,总感觉它就在那了,但又够不着,翻不过去,不管怎么做,它仍然高得让我们爬不过去。不过随着挫折感来临,我更有一股不善罢甘休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