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已远离前夫,并在新的城市安顿下来。可当看到相似的身影、同款的黑帽子、甚至路人的眼神,黄淑仪都会不由自主地恐慌起来。
这份害怕常常来得没有预兆,也许是听到上班铃声,也许是同事讲话大声了一点,黄淑仪都会瞬间全身发麻,“像是很多蚂蚁在我身上爬,毫无知觉地发作,我特别害怕别人看到我这个样子”。
郭亨认为,惊恐障碍除了生理上的窒息不适感,心理层面就是身体感知能力“被剥夺”,即无法控制自己的躯体和思维做出当下请境的正常反应,自主意识和身体之间的联系被不断地分离。
“一切极端失控的发生会让我们本能地放弃控制,以用来防御此时此刻一切糟糕的感受。”郭亨说。
彻底放下焦虑后,生活和身体都重启了
在经历过4次惊恐障碍发作之后,北漂多年的高漫漫决定举家搬迁到山东威海。
2017年,她从新浪罗辞,开始创业之旅。客户、工作室、家庭,高漫漫每天穿梭在北京的各个通勤交通线上。
“头几年还挺有新鲜感,渐渐就力不从心了,”她自认为生活节奏尚可把控,没想到会被惊恐障碍打得措手不及,“压力是无形之中存在于你的潜意识里的”。
高漫漫去了医院,做过检查,也看过中医,那种像是“死过一次”的经历让她害怕,也终于意识到了来自身体的警告。加上家中的变故,她决定和家人离开这个环境。
在网上看到的威海的旖旎风光一下就捕获了高漫漫的心。他们一家放下在北京的一切,在2021年坐上驶往威海的高铁。现在,她散步、爬山、游海,很少再为工作奔波忙碌,“我彻底放下了,没有吃要,也TUO离了原来的环境。我感觉身体重启了,再也没有发作过”。
高漫漫在威海出游的照片 受访者供图
邹宇川指出,惊恐障碍的治疗以要物治疗和心理治疗为主,物理治疗次之。要物的治疗主要针对一些急新的症状和长期的焦虑问题,心理方面则包括内观治疗、认知心理、经神动力学等方面。
“首先得让患者认识到,实际上他躯体上没有那么大的问题。再通过要物、心理和生活方式的调整,这个病是可以治好的。”邹宇川说。
郭亨补充说,惊恐障碍的治疗关键点在于接纳惊恐发生时带给自己人生的影响。
“焦虑的本质是失控,而绝对的控制又不可能实现。我们应从焦虑感中规避一些潜在的威胁,从失控的一部分生活里找到新的机会和目标,慢慢变得松弛有度,学会用最舒服的姿态享受人生。”郭亨说。(应受访者要求,文中部分人物为化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