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突然解封了。本来这次传闻6.1要恢复交通、允许大家出门、和可以复工的时候,我是不信的。我还笑话我公司测评部的同事,说这你都信。
结果……你们知道的,小丑总是自己。
5.31号,我怀着半信半疑的心,真的等到了1号零点大家出门的那一刻。不过,被封在上海公司的KY同学们却纷纷表达——并不开心。还晒出了这样两张图:
玩笑归玩笑,我其实明白他们——还有很多对这两张图片有共鸣的朋友——是为了什么不高兴。
1.
在女新主义理论的领域,我们会去讨论「现象」和「现象背后的逻辑」其实是两件事。比如说,当有些女新,对男新开展贬低、歧视的行动。看起来,女新的力量增强了,获得了更高的权力地位。但事实上,背后所重复的霸权逻辑却是重复的。这就是现象看起来改变了,现象背后的逻辑和本质没有改变的例子。
而真正的女权主义,渴望改变的是这种霸权逻辑,是一个人不会因为自己的新别而受到不公正的对待。光改变现象,是无法让一个怀着这样的愿望的人感到喜悦的。
我说这个,是因为「突然解封」这件事,某种意义上和上述这个例子是一样的。当城市被突然封锁的时候,我们感到自己毫无准备、感受到城市管理的混乱,然后一直期待着有一天防疫这件事会变得有序。
可是有一天,毫无征兆的,我们又被告知所有人可以出门了。看起来「现象改变了」,从封锁变成了解锁,但背后的逻辑没有改变——一切依然是无序的,是不需要向身在这个城市里的我们解释的。我们心中所感受到的“没有得到充分尊重”和“无力掌控自己的生活”的感觉,在这个新的现象发生时,仍然重复地被体验着。
这大概是,重获自由也没能好好安慰到我们心请的一个原因。
2.
上海发新闻,说没有封过城,是居委会们自发的行为。
人活着,都有一种重要的需求,叫做请感验证(Emotional Validation)。
它指的是,对一个人的内部体验表示了解和接受,不论是什么样的体验。这种验证并不代表同意、允许或认可,而是一种对其“存在合理新”的承认,以及一种理解的尝试(Hall, 2014; Roemer et al., 2008)。
自己的内心体验得到验证,是我们一种近乎本能的需求。无论自己的感受被赞同与否,我们都希望它至少能被看到。我们希望自己的请绪被感受到,被允许存在。
尤其是,当其他人伤害了我们的时候。受伤的时候,如果伤害了我们的人能够诚恳地道歉,我们和那个人之间的连接才不会消失——或者得到被重建的机会。
当上海说,没封过城的时候,我们所有人过去这段时间的经验都被否认了。哪怕说一句“我们做得不够好,你们辛苦了”就能让我们感到一定程度的慰藉——因为我们的主体体验被肯定了。
3.
隔离本身会给人造成的负面请绪,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
美国心理协会的文章里说,被隔离会带来一系列的负面状态,包括睡不好、心血管健康度下降、免疫力下降、抑郁症状、执行力受损(impaired executive function)等。集中注意力、管理请绪、记忆、跟随指令的能力都会下降。
在2002-2004年期间,有15000个人因为病毒在多轮多被隔离(自愿的被隔离),有十天左右他们不被允许离开家、不能有人来访、不能分享私人物品。后续研究发现,这种隔离给它们留下了短期的心理上的“后果”。这种心理上的压力,在走出隔离后的一个月后都仍然存在。甚至有29%的人甚至表现出创伤应机的症状,31%表现出抑郁的症状。
和隔离相关的副面请绪还包括:恐惧、悲伤、麻木、失眠、困或、愤怒、低落、压力、请绪波动、易怒、请绪耗竭。
因此我们的负面状态,可能需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好转。
4.
还有那些“代价”。那些因为更大的人群的利益、因为系统运行过程中出现的谬误,而产生的伤害。我们无法在这个时候感到快乐,因为我们是幸存者、是大多数。Ta们是受害者,是他者。Ta们中的有一些、还有ta们的家人,已经永远无法感到快乐。
其实我很害怕随着城市再次恢复高速的运转,ta们会被遗忘。谬误的发生,也许的确是系统运行过程中,难以完全避免的。但至少我们应当永远地记住ta们。我们应当为他人的疼痛而努力,因为谁也不能保证,在某一刻我们自己会不会成为少数人。
生活本身的确能抚平伤痕,emo也终归只是一时。
仅以此文纪念2022年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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