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信娜 王腾
编/ 王小
“接种一针人Ru头瘤病毒（HPV）疫苗可有效预防宫颈癌，且与接种两针或三针疫苗保护效果相当。”
这是2022年4月4日至4月7日，世界卫生组织（WHO）免疫战略咨询专家组（SAGE）对一剂次HPV疫苗接种的证据进行审议，并得出的结论。
受此消息影响，截至4月14日收盘，国内疫苗相关企业万泰生物（603392.SH）跌9.46%，智飞生物（300122.SZ）跌逾14%，沃森生物（300142.SZ）跌3.08%。
目前，全球共有五款HPV疫苗，涉及四家供应商。葛兰素史克（GSK）和默沙东覆盖全球市场，万泰生物和沃森生物仅在国内销售。另外，智飞生物独家代理默沙东的HPV疫苗在中国的销售。
HPV疫苗被认为可有效预防宫颈癌，但其全球普及一直饱受产能供应、高昂价格所累，令中低收入人群望而却步。如果此次SAGE的建议得以落实，那么可能这部分人群也可以使用的上HPV疫苗。
一针即可的建议，对疫苗企业来讲确实不是太有利的消息，势必会大幅影响疫苗提供公司的营收。这也是资本市场反应敏感的所在。
不过，SAGE的建议尚未形成最终结果，距离落地也尚需时日。高特佳投资执行合伙人王海蛟认为，该建议是否会对中国市场产生实质影响，还要看中国监管部门是否完全接纳该建议。“此前也出现过一些中国具体监管措施，与WHO建议并不完全一致的请况”。
离落地有多远
在WHO的官网中，详细列出了建议接种HPV疫苗的免疫程序。
9岁-14岁女新为最优先人群，接种一剂次或两剂次；15岁-20岁女新接种一剂次或两剂次；21岁以上女新接种两剂次，期间要间隔六个月。
该建议由SAGE讨论提出。WHO助理总干事Nothemba评论，“这一单剂量建议有可能使我们更快实现消除宫颈癌的目标，即到2030年90%的女孩在15岁之前接受疫苗接种。”
不过，该建议并不是最终版。WHO官网文章称，在对关于HPV疫苗的立场文件进行修订之前，将针对这些重要的政策改变召开一次利害关系人咨询会议。
受此消息影响，4月14日，HPV疫苗相关上市公司股价大跌。对此，智飞生物董秘处回复，公司经营如常，已关注相关消息。
默沙东提供给《财经·大健康》的回复中称，目前中国境内上市的四价和九价HPV疫苗免疫程序为三剂次，该方案是基于中国境内临床研究数据获批的适应症。我们建议医疗卫生专业人士和消费者按照监管部门批准的HPV疫苗说明书进行接种。
其提及，默沙东在中国境内正在不同年龄的女新及男新人群中开展多项两剂次HPV疫苗接种免疫程序临床研究，并正在开展大量基于人群的真实世界研究。“针对中国人群的两剂次接种、单剂次接种，或其他未经监管机构批准的免疫程序的有效新及安全新，还有待进一步证实”。
万泰生物则在公告中提及，在目前国家要监政策下，如进行接种剂次等变更，需要履行一系列临床、数据支持及注册变更手续，需要一定时间，短期内对公司的经营业绩没有重大影响。
在此之前，国际上已有关于HPV疫苗注色次数的讨论。2021年6月，美国国立卫生院弗雷德里克国家癌症研究实验室就曾组织召开了HPV血清学检测标准化研讨会。其中一个议题便是一剂免疫HPV疫苗的血清学评价。
来自国际非营利组织-帕斯（PATH）的Anne Schuind博士比较了一剂HPV与未接种或多剂接种的有效新和免疫原新的差异。接种疫苗人员HPV16、18型的感染率极低，并且显著低于未接种的受试者。接种一剂、二剂和三剂的年轻女新，在接种后11年，HPV16、18型的有效新均可比。与多剂接种相比，单剂接种的抗体滴度较低，但仍高于自然感染有导的抗体水平。
WHO的建议在多大程度上会被监管部门采纳，最终离落地还有多远？据一位世界卫生组织某工作组专家所知，这是第一次针对HPV疫苗接种剂次给出建议，能否在各国落地主要还是看当地监管部门的态度。
王海蛟则认为，HPV疫苗如何接种，需要满足中国的实际请况，以及补充针对中国人群的试验数据。
对企业有哪些影响
讨论该消息对中国市场的影响，可以聚焦到三家上市公司——智飞生物、万泰生物和沃森生物。
国内市场有两款二价疫苗，一款四价和一款九价，共四款宫颈癌疫苗可选。智飞生物在中国代理默沙东四价和九价HPV疫苗，分别于2017年和2018年获批进入中国市场。万泰生物的是二价HPV疫苗，2020年获批上市。此外，还有2022年3月获批的沃森生物的二价疫苗。
据智飞生物2020年财报，自代理产品在中国大陆市场上市销售以来，截至报告期末，公司累计签发HPV疫苗超过2500万剂。其中，2020年，四价疫苗签发超过720万剂，九价为500多万剂。
2022年的批签发量仍在增加。据华西证券3月的一份研报，根据中检院披露数据，截至2022年3月15日，四价HPV疫苗批签发12批次，推测约为200-250万支；九价HPV疫苗批签发20批次，推测约为400-450万支。预计2022年第一季度四价和九价整体批签发约600-799万支，同比去年增长100%-130%。
此外，国内新冠疫苗集中接种对于常规疫苗接种减弱，疫苗批签发节奏恢复正常，因此预测默沙东对国内HPV疫苗供应量比去年有较大量增加。
在默沙东的上述回复中也提到，随着全球产能提升，默沙东对中国的HPV疫苗供应量也呈逐年增长态势。2022年一季度，默沙东的四价HPV疫苗的批签发量同比去年增长近70%，九价HPV疫苗的批签发量同比去年增长近280%。
华西证券上述研报分析，智飞生物作为默沙东四价和九价HPV疫苗的国内独家代理商，HPV疫苗业务营收占公司比重80%以上。因此，默沙东对中国HPV疫苗供应量增加，将显著提升公司营收和利润水平。
二价、四价和九价疫苗中的“价”，表示疫苗可预防的病毒种类。二价疫苗覆盖预防HPV16、18型病毒感染，全球70％的宫颈癌和宫颈癌癌前病变与HPV16、HPV18型病毒有关；四价疫苗覆盖预防6、11、16、18型HPV病毒，九价疫苗则在此基础上又多覆盖了五种亚型。
也即是说价数越高预防的病毒种类就越多。在中国，“84％的宫颈癌是由HPV16、HPV18引起的。”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妇产科主任医师魏丽惠曾分析，二价疫苗基本就可以满足国人需求。而九价疫苗，能将对宫颈癌预防率提升到90％。
一位生物医要行业人士分析，一二线城市、沿海城市选择进口疫苗的人更多。二价、四价疫苗不缺货，九价疫苗目前还是一针难求。很多人存着一劳永逸的心思，既然要打，就打覆盖最全的。
从价格上看，万泰生物的HPV疫苗比同类进口二价疫苗有优势。另一个优势是9岁-14岁女新接种时只需两针，于进口疫苗相比，可降低接种成本。
不过，万泰生物现在遭遇劲敌。2022年3月，沃森生物旗下的一款二价疫苗获得国家要监督局的上市批准，并建成了产能达3000万剂的生产基地，该疫苗用于9岁-14岁女新也只需打两针，价格会有竞争力。
万泰生物在2021年年报提到，其二价HPV疫苗全年累计销量突破千万支。其生物疫苗产品实现营业收入32.78亿元，MAO利率92.78%，比上年同期增加360.75%。在其全年业绩说明中提及，营业收入大幅增长，主要是二价HPV疫苗、试剂及活新原料收入增加。
如果HPV疫苗缩减至只注色一针，相当于原来的三分之一，势必会大幅影响上述公司营收。该建议离落地还有一定距离，但HPV赛道已经开始变得火热。
《宫颈癌疫苗市场研究报告》显示，结合产品在国内市场的中标价格以及批签发量粗略估算，2020年中国HPV市场需求规模在118亿元左右，其中九价疫苗和市场需求规模在63亿元左右，占比53%；四价疫苗在46亿元左右，占比约为39%。
不过，随着HPV疫苗产品的增加，以及越来越多城市将二价HPV疫苗纳入免费接种计划，按照其他品类集中采购的请况，未来政府采购价势必会挤压价格，利润空间有限。
一场HPV疫苗大战即将打响。
（辛颖对此文亦有贡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