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年，魏元帝曹奂“禅让”，85岁的司马孚大哭：“皇上，我到死都是魏国的忠臣”。 司马孚的“哭泣”，诉说魏晋士人的无奈，家族利益与朝廷利益冲突时，究竟该如何选择。
司马孚，司马懿的弟弟，是家族的“八达”之一，也是魏晋名臣。司马孚熟读孔孟之书，为人仁慈、友善、不慕名利，在士大夫圈里人气很高。
司马懿狼子野心，觊觎曹魏江山，但司马孚没有任何兴趣，也不参与司马懿的谋划，却也不去阻止。司马师、司马昭掌权，野心勃勃，路人皆知，司马孚也不参与，貌似游离于权力斗争之外。
司马孚早年得到曹草赏识，文帝曹丕、明帝曹叡，都将他为心腹，故而司马孚对魏国忠心耿耿，不愿意辜负先帝。但是，司马孚毕竟是司马家的人，当家族利益遇到危险时，他毅然挺身而出。
239年，曹叡驾崩，曹芳继位，曹爽、司马懿辅政。曹爽实际掌握大权，控制京师禁卫军，司马懿装病归隐。司马孚主管财政，为了家族利益，他在朝上从不发言，处处听从曹爽，换取平安。
249年，司马懿发动高平陵事变，曹爽、曹芳逃到许昌。桓范拿着大司农印逃出洛阳，建议曹爽号召天下兵马“勤王”，诛杀司马懿。此时，司马家族利益受到了威胁，一旦桓范的计划得逞，司马家族必定遭殃。
为了保护家族利益，司马孚率兵镇守洛阳，严防死守，搜捕曹爽党羽。曹爽被诛灭三族后，司马懿大权独揽，司马孚则不参与活动，也不支持兄长夺权，他服侍曹芳很认真。
253年，魏国内斗，吴国大将诸葛恪率20万大军攻打合肥，并打着“讨伐司马家，还权于君王”旗帜，鼓动江南魏军造反。此时，司马孚又出来统领军队对抗诸葛恪，将其击败，捍卫家族利益。
254年，曹芳图谋废掉司马师失败，被“退位”，高贵乡公曹髦继位。不久，司马师病逝，司马昭接过兄长的权力，继续控制朝政，并露出“篡位”之心。
255年，姜维以司马家“悖逆”为由，率兵北伐。司马孚前往关中，负责抵御蜀军。击败姜维后，司马孚回朝，也不跟司马昭打招呼，直接回家，不问世事。
260年，曹髦见大权旁落，愤懑不平，率数百卫士出发，讨伐司马昭。结果被成济刺死，血洒街头，长矛刺穿他的身体。
得知曹髦被杀，司马孚哭着跑来，将曹髦的头部枕于自己腿上，大哭：“让陛下被杀是为臣的罪过。”要求严惩凶手，杀了贾充、成济，平息众怒。
司马孚想当忠臣，但司马家族要取代曹魏，他阻止不了。曹髦讨伐司马昭，他也没能劝阻，结果导致皇帝横尸街头，这对熟读孔孟之书，心怀忠君爱国的司马孚而言，简直是耻辱，心如刀割。
曹髦被杀，司马昭册立曹奂为帝，加快了夺权步伐，司马孚也不参与。司马孚是叔叔，司马昭也不好意思责怪，只能任由他。司马昭死后，司马炎接管权力，更不敢得罪这位爷爷辈人物。
265年，司马炎让曹奂“退位”，改封陈留王。曹奂离开京城，85岁的司马孚跑过来，泪流满面，拉着曹奂的手：“臣到死都是魏国的忠臣，绝不改变”。并要求司马炎善待曹奂。
当着晋朝文武百官之面，司马孚说自己“到死都忠于魏国”，活生生打了司马炎的脸。司马孚不能阻止魏国灭亡，唯一能做的，就是强调自己是“忠臣”，并让侄孙善待皇上。
273年，93岁的司马孚奄奄一息，他告知司马炎，墓志应该这么写：“有魏贞士河内温县司马孚，字叔达，不伊不周，不夷不惠，立身行道，终始若一，当以素棺单椁，敛以时服。”司马炎答应，虽说很无奈。
意思是：“我作为魏国臣子，不能像伊尹那样废君王，也做不到周公那样去辅佐君王振兴王朝；也学不了伯夷、柳下惠的经神，只能做我自己，希望能够素服下葬。”
司马孚的遗言，说出了他的辛酸：又想保全曹魏，对得起曹草、曹丕、曹叡，又不希望司马家族的利益受损，司马孚面临两难抉择。司马孚的一生，都在这种“矛盾”中度过，这是他的悲哀，也是魏晋士人的辛酸。
值得一提的是，司马炎也够意思，对曹奂很不错。曹奂到封国后，不但能继续使用魏国的礼仪、正朔，见了皇帝也不用下跪，给皇帝上书也不需要“称臣”。曹奂的地位、待遇、结局，可以说是历代亡国之君中最好的。
302年，曹奂病逝，此时正是“八王之乱”。曹奂死后，陈留王的爵位和封国继续存在，一直到“南朝齐”才结束，持续了214年，比西晋、东晋的历史还要久。
参考书目：《三国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