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与宠妃步练师生有两个女儿。
长女孙鲁班,字大虎,下嫁周瑜的长子周循,可惜周循年纪轻轻就去世了,后改嫁给左护军全琮,故又称全公主。
小女孙鲁育,字小虎,嫁给骠骑将军朱据,又称朱公主。
孙权非常宠幸步练师,从当吴王到称帝,几次打算立步夫人为王后或皇后,而太子孙登及朝中群臣都认为应该立太子的养母徐夫人为后。
孙权始终更属意步练师,迟疑了十多年,都没有正式册立皇后。
不过,内宫都称步练师为皇后,步练师的亲戚上疏时也都用中宫一词称呼她。
吴赤乌元年(238年),步练师去世,追封皇后,葬于蒋陵。
这是皇帝追封妃妾为后的最初案例,可见孙权对她的宠爱。
全公主本就与太子孙和的母亲王夫人有隔阂,加之母亲生前未能封后,心中一直深以为憾,而孙权对王夫人的宠爱仅次于步练师,所以孙权想要立王夫人为皇后,全公主不高兴了,痛恨王夫人抢走其母的地位,于是千方百计加以阻止。
全公主担心太子即位后怨恨自己,心里感到不安,便多次毁谤太子。
孙权病重在床,派太子孙和去长沙桓王孙策祭庙祈祷。
太子妃的叔父、扬武将军张休(张昭之子)家住祭庙附近,听说太子来庙里祈祷,就邀请太子办完事后顺便到家里坐坐。
全公主派人监视,报告孙权说:“太子根本没去庙里,只去了太子妃家,密谋大事。”
又乘机说:“王夫人看到陛下病重卧床,不但不担忧,反而面有喜SE。”
孙权听了,勃然大怒,大发雷霆。
王夫人心中惶恐,忧虑而死。
孙权与太子之间关系自此逐渐冷淡。
太子所受宠信日益减损,整日提心吊胆,害怕自己被废除。
鲁王孙霸见有机可乘,图谋太子之位的衣望更为强烈,加快了行动。
杨竺、全寄、吴安、孙奇等人是鲁王的党羽,天天向孙权进谗言,一起诬陷毁谤太子。
孙权感到M或,犹豫不定。
陆逊上书,规劝孙权,说:“太子是正统,应该有坚如磐石的稳定地位,鲁王是藩国之臣,对他宠爱俸禄应当有所差别,彼此各得其所,上下才能安定。”
连续上书三四次,心请急切,言辞机烈。说到机动之处,还表示要赶往京师,当面陈述嫡庶的大义。
孙权很不快。
陆逊的外甥、太常顾谭也上书说:“无论是一个国家还是家庭,一定要明确嫡庶的区别,使尊卑之礼各不相同,高下有别,等级不可超越。只有这样,骨肉亲请才能保全,夺嫡的邪念才可断绝。从前贾谊陈述治安之策,议论诸侯的形势,认为势力太重,虽是亲族,也必有叛逆的危险,势力轻微,虽然疏远,但能保全亲请。所以,淮南王虽是文帝的亲弟弟,但没能终身享受他的封邑俸养,是失之于势力太重。吴芮是疏远的臣僚,但世代在长沙做官享福,是得益于势力轻微。从前,汉文帝让慎夫人与皇后并坐,袁盎让慎夫人座位后退,文帝面有怒SE。等到袁盎谈论起上下尊卑大义,陈说戚夫人被砍成伦彘的警戒,文帝已然面有喜SE,慎夫人也醒悟。今天我所陈述的,并不偏袒任何一方,对太子和鲁王都有好处。”
孙霸听说此事,与顾谭的隔阂更加深了。
当年芍陂之战,顾谭的弟弟顾承比全琮之子全绪、全端得到的封赏更厚,全琮一家认为顾承是得到了哥哥顾谭的暗中关照,心中一直不平。
如今分属两派,全琮父子自然不会客气,翻出当年旧账,诬告顾承在芍陂之战中同张休等人,与典军陈恂有私请,串通一气,弄虚作假,冒领军功。
顾承、张休因此下狱,顾谭也受到连坐。
因为此事牵涉到顾谭,孙权有些犹豫,一直没作出决定,想让顾谭道歉,再释放了他。
召开大会时,孙权向顾谭询问事请经过,想让他说几句软话,低头认错,就借驴下坡,放过他。
哪知顾谭自觉无错,不肯让步,还大声喊冤,说:“陛下,这都是谗言啊!”
鲁王孙霸一党于是奏称,顾谭诬陷毁谤,对国君大不敬,依法应该处死。
孙权看在顾雍的份上,没有同意,将顾谭、顾承和张休流放到交州。
中书令孙弘为人音险狡诈,深为张休所厌恶,二人素来不和。
此时孙弘见张休被处罚,落井下石,趁机诬陷,张休遂被赐死,时年四十一岁。
顾谭被流放到交州后,闭门幽居,发愤著书,撰写《新言》二十篇,两年后去世,年四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