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石如珷
作者 | 若水
在临朐县石家河经济区宝畔台村，一提到石如珷的名字，村民们都会竖起大拇指，夸赞他是一位大好人。
石如珷，字荆璞，1923年1月生。石如珷在不懂事的时候，父亲石作军病逝。所以，石如珷从小就和爷爷石光智住在一起。
石如珷的爷爷石光智年轻的时候，上过私塾，学过中医，也到外地上过学。所以，在宝畔台村，石光智是最有文化的人。石光智在西泉子东面的菜园边，有三间土坯草房。他在这三间房子里开要铺给人看病，还教村里的几个大孩子读书学文化。石如珷懂事了，也跟着爷爷读书。
石如珷小时候脑子很聪明，爷爷教的大孩子没学会的东西，他早就学会了。晚上，学生们上完课都回家了，石如珷就和爷爷住在这三间房子里。每天晚上睡觉前，爷爷都给石如珷讲历史故事。
从爷爷每晚讲的故事中，石如珷慢慢知道了孔子、左丘明、司马迁、班固、司马光等史学家；知道了《春秋》《尚书》《左传》《史记》《汉书》《资治通鉴》等史书；也知道了秦始皇、汉武帝、李世民、武则天、朱元璋等皇帝。由于爷爷对石如珷的熏陶，石如珷从小就喜欢上了中国历史。
石如珷认识了大量的汉字后，便开始熟读史书。爷爷收藏的史书读熟了，他又要爷爷再买或到别处借更多的史书。
石如珷少年时期读了大量的史书，对中国古代史、近代史有了深刻的理解。只要随便提出一个朝代，他就会很熟练地讲出各个在位皇帝及其他们的治国方略、治国政绩等。对历朝历代的重大事件、政治制度、经济制度等，他都如数家珍，讲得头头是道。
对于中医，石如珷不是很喜欢，但也有所涉猎。他经常看爷爷开的要方，知道一些草要的要新。爷爷也给他讲一些中要方的功能，要方的君、臣、佐、使，要方的凉、热等。所以，对中要方治病，石如珷也能略知一二。
1940年9月，石如珷考上了民国师范学校，校址在昌乐县寺后村。这所学校是战时流动学校，学生上课没有教室。雨雪天，学生在村外的一座旧庙里上课。没有雨雪的时候，村外的大树底下就成了学生的课堂。每个学生坐一个小板凳，双膝一并就成了课桌。老师讲课需要写写画画，所以老师比学生多一块小黑板。
一旦遇到日本鬼子扫荡，老师和学生们就夹起课本，提着凳子跑上山。这时候，树林里和宽敞的山洞，就成了学生们的课堂。
就这样，石如珷和同学们在跑跑颠颠中度过了两年的时间。在这两年中，石如珷不但学到了国文和历史知识，而且还学习了数学、地理、自然等知识。
1942年7月，石如珷师范毕业了，他回到了家乡宝畔台村。这时期，临朐县遭受了旱灾、日寇和国民党杂牌军的践踏蹂躏，已饿殍遍野，成了骇人听闻的无人区。
宝畔台村的人口，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人口已经不多了。这些人如果再在村里待下去，会被全部饿死。石如珷和几个村民一商量，成立了一个十四人的要饭队。这个要饭队，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有比石如珷大的，也有比石如珷小的。由于石如珷是有文化的人，所以他自封为队长。
石如珷召集队员开了一个小会，让大家回去每人准备一个布兜和一根不粗的长木棍。布兜是要饭装煎饼、窝头等干食用的，长木棍是防狗咬的。另外，每人带一个碗或一个水瓢，用来盛水喝或盛要的稀食。冬天穿的棉衣裳要带齐，被子可以搭伙两人盖一床。
第二天清晨，石如珷带领要饭队员上路了。在路上，石如珷对大家说：“我们的目的地是莒县，听说那里没有天灾人祸，粮食年年丰收。在临朐的村庄，已无饭可要了。我们必须尽快走，争取日头正晌走进沂水地。”大家在石如珷的带领下，慢慢向南行进。
刚出发时，年龄最小的石如珍（男），还东张西望，蹦蹦跳跳，觉得不知道要去什么好玩的地方。但走了几十里路，由于又累又饿，他开始哭鼻子，怎么哄也不住声。那些小脚的女人，倒没哭鼻子，但已累得走不动了。石如珷就让大家停下来休息，有带了几个煎饼的，就拿出来匀给大家吃。
太阳偏西的时候，要饭队终于到了沂水的上流庄村。在村西头，石如珷对大家说：“咱们先分组，到这个村要点吃的。因为石如珍最小，就和我一个组。其他人员三人一组，分成四个小组，每组必须有一位能分出东西南北的男人领着。我们原来谁也没要过饭，这是第一次。所以我把能想到的，和大伙说说。咱们下户要很好地称呼人家，见了年纪大的要叫大爷、大娘，见了年轻的叫大哥、大姐或大嫂。要是遇到有狗的户，不要急着往里进，这时狗一定叫得凶，你们要将手里的长木棍伸远。等人家给了饭，要倒退着走。狗跑出来咬时，会哈愣你木棍的那一头。等退着走远了，狗就不会再咬了。你们千万不要拿起棍子跑，这样狗会狠咬你们的后腿。今天我讲的这些，大家要记住了，到了莒县要饭时，也是注意这些。大家按分的组，快去要点吃的，然后到村东头集合再赶路。”听完石如珷讲的话，大家分头去要饭了。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大家又在村东头集合，继续往东出发。
天黑了，大家就聚集在一村边的场院棚子里，倚着被子卷睡觉。天一亮，大家又一起快走。饿了就到近处的村庄要些吃的，休息一会再走。
就这样，大家边要饭边走。经过四五天的艰难跋涉，终于到了莒县的店子集村。石如珷对大家说：“我从地图上看过，店子集是一个大村，并且四周的村庄也多。所以我们就在这个村住下，以后就在店子集周围的村庄要饭。下面咱先到各户去找住的地方，男女分成两大组背着被子去找，一户最少住两个人，房屋宽敞的户，尽量多住些人。要饭时还是按原来的分组，第二天出太阳的时候到村东头集合。”石如珷说完，大家就分头找住的地方去了。
石如珷领着石如珍找到了一户，房子挺宽敞。听说这户是一家小财主，男主人有抽大烟的习惯，但人挺和气。石如珷和石如珍住在正房西头一间放杂物的房子里，房主人还给他俩找了一领旧席和一捆秆草（谷秸）铺了地铺。
第二天太阳一冒红，大家都来到村东头集合。石如珷将头天晚上画的四张简易地图分发给四个小组，并说：“我画了四张简易地图，中间标五角星的是我们住的店子集村，周围是离店子集村十五里路以内的村庄。以后我们就轮换着这些村庄要饭，一个组从东西南北方向中选一个方向，过一段时间可以轮换一下方向。我和石如珍在近一点的村庄随便要，就不按方向了。如果你们不管哪一组走远了，找不到咱住的这个村了，就拿出这个地图，将标五角星的村指给有文化的人看，让他们教你们怎么走回店子集村。”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太阳一冒红，大家就在店子集村东头集合，由石如珷跟大家说几句话，然后分头去要饭。有石如珷画的四张地图照着，没有一个小组M过路。
时间长了，石如珷和房东越来越熟，关系也处得越来越好。房东经常让石如珷替他干些事，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去几里远的中要铺买大烟。石如珷去的次数多了，就和中要铺的中医先生老郭熟悉了。
这时期，莒县流行一种瘟疫，土话叫背汗。郭先生开方治疗，但一个也没治好。一次，石如珷看了郭先生开的治疗要方，发现将病治反了。他耐心跟郭先生探讨，说：“这个病不能用热要治，我们临朐已流行过这种病，医生都是用凉要治的。”郭先生听了石如珷的话，果断改用清热解毒的凉要治疗。结果，要方很有效，郭先生用此方治好了很多病人。从那以后，郭先生和石如珷成了好朋友。
1945年初夏的一天，石如珷又去中要铺给房东买大烟。郭先生对他说：“我们莒县已解放几个月了，听说临朐县的南部也解放了，不知你们村在临朐的什么位置？”石如珷说：“我们宝畔台村属临朐县最南边的一个区，那我们村一定解放了，我们得赶紧回家。”郭先生说：“小石先生，以后如有机会再来莒县，一定来我家做客。”石如珷谢过郭先生，第二天带领要饭队向家乡出发。经过三天多的长途跋涉，终于回到了阔别三年的家乡宝畔台村。
石如珷回村的第二年，当了崮东乡的征粮干部，后调寺头区任财粮委员。他的主要工作是，天天下村征粮食。干了两年后，石如珷总觉得，天天下村征粮食不是自己的特长，自己上师范学的知识一点也用不上。于是，他找领导申请，要求当老师。领导很痛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并报上级批准，调石如珷到彭家庄高小任历史老师。这个调动，让石如珷的历史知识有了用武之地。他把自己掌握的历史知识和历史课本上的内容融会贯通，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独特教学方法。
前二排左五为校长石如珷
石如珷按照领导要求认真备课，并将备课内容认真书写到备课本上。但他上课从来不带备课本，也不带历史课本。当上课的哨声一响，石如珷就倒背着手走上讲台，开始给学生讲故事。他边讲故事边在黑板上用粉笔写写画画。故事讲完了，黑板也写满了，时间也快下课了。这时，石如珷对同学们说：“请同学们打开历史课本第几页，黑板上写的这些，都是课本上今天要讲的重点。请大家记下这些内容，再熟读课本，今天的作业做课后练习题的第二、三题。下课！”
这样的历史课太经彩了，这样的历史课，还有哪位学生不愿听？我没有听过石如珷老师的历史课，但在小的时候就听村里的大人说，石如珷上历史课，从来不带课本。
后来，石如珷当了彭家庄高小的校长，但他还是坚持给学生上历史课。石如珷从来没把自己当成校长，他始终以一名普通教师的态度对待学生和各位老师。石如珷平易近人的作风，受到了全校师生的尊敬和爱戴。乡领导对石如珷的工作很满意，准备吸收他加入中国共产党。石如珷也向乡机关党支部递交了入党申请书，盼望着早日加入党组织。
1957年12月，鹿皋公社的全体小学教师到临朐二中参加会议，会议主要内容是让全体教师给共产党提意见，指出党内存在的问题，使党更纯洁、更伟大。一开始，发言的人很少。经过几次发动，才有人涌跃发言。
石如珷经过几天的认真思考，才发表演讲。他说：“共产党叫咱们提意见，这是大好事，这说明，我们的党无比高明，无比伟大。纵观历史，那些短命的王朝，都是从朝庭内部出了问题，都是统治者本身出了问题。唐太宗李世民，总结历史教训，深知人民可以载舟覆舟的道理。所以，他广泛纳谏，从严治国。魏征犯颜直谏，让他很难看，但他还是强忍纳谏。李世民开启的‘贞观之治’，为后来唐朝的繁荣强盛奠定了坚实的基础。1949年3月23日，MAO泽东等中央领导从西北坡前往北京。在路上，MAO泽东对周恩来说，‘今天是进京赶考的日子，我们决不当李自成！’MAO泽东的话，说明了共产党从严治党、从严治国的决心。今天，共产党让我们提意见，这是从严治党、从严治国的一项有力措施，我们一定要积极响应，积极给共产党提意见。”
石如珷的发言，语惊四座，得到了与会领导的表扬。石如珷将党内贪污腐败、溜须拍马、跑官要官的干部，描绘成一幅嘴大、肚大、脚大的漫画。并在漫画上写明：嘴大能啖，肚大能贪，脚大能窜，这就是共产党的“好”干部。石如珷还特别把好字的双引号写得又粗又重，但这双引号没起到丝毫作用。结果，石如珷被打成右派分子，遣送到龙泉乡十字路村，和其他右派分子一起，进行劳动改造。
从这天起，石如珷的新格发生了很大变化。在劳动改造期间，他不说一句话，只是用力干最苦最累的活。
1960年，十字路村经历了一场大饥饿。石如珷看到村里六十多人的饥饿后果，心里在流血，但他不能表现出来。晚上，他独自一人走出村庄，在村南的树林里号啕恸哭。他为逝去的骨肉同胞而哭；他为自己的命运而哭。
经过四年多的劳动改造，石如珷和位数不多的老师，摘掉了右派分子的帽子。他将一张油印的摘帽证明装进口袋，回到了鹿皋公社。
几天后，石如珷被分配到崮东高小继续教历史课。当他重新走上讲台的时候，再也找不回从前教历史课的感觉。他的语言不再流畅，内心却纷乱如麻。虽然口袋里装着摘帽证明，但右派分子的音影却拂之不去。
课堂上，石如珷常想：同学们是不是指点给他们上课的我是右派分子。出了学校大门，石如珷也在想：社员们是不是指点我这个右派分子，他们才不管摘帽不摘帽。
右派分子的沉重枷锁，把石如珷压垮了。他毅然写了辞职申请，退职回了家。石如珷又走向田间，参加生产队的各项劳动，挣那一年三千多分的工分。
石如珷伤心偷了，他发誓：我不让孩子们多读书，要让他们在庄户地里种一辈子田。所以，石如珷给大儿起名石好农，给二儿起名石好民，给三儿起名石好田。
回到家的石如珷，很快成了一位朴实能干的农民。在生产队劳动，他挑粪的架筐装得最满，他推粪的小车装得最高。生产队长石如佩对他说：“你刚回来参加劳动，不要装得太多太累。”石如珷说：“没事，我不累，已经习惯了。”
在生产队，石如珷也确实是一位参加农业劳动的好把式，什么样的活都难不住他。队里用牛耕地的扶犁手张玉清家里有事，队长对他说：“你去替张玉清耕几天地吧！”石如珷从来没耕过地，但他还是接下了这个活。他扛着犁具，赶着牛来到坡里，先在地头套好牛。然后看张玉和怎么耕地，并让张玉和讲解耕地要领。石如珷按张玉和讲的试着耕了几个来回，就能和老耕地手一样，熟练地耕地了。从此以后，石如珷成了生产队耕地的固定扶犁手。
石如珷在生产队劳动期间，学会了扬场、打墼、烘烟看炉、垒墙盖屋、打楔窝开石头等有技术含量的活。就是炒菜当厨师的手艺，他也能无师自通。他就帮过几次厨，就能做出农村喜白公事的各种筵席。
从此，宝畔台大队的三个自然村有了喜白公事，都是石如珷主厨。每个公事的筵席，他都经心策划，做到让主宾都满意。有的家庭很困难，购买的肉菜很少。这时，石如珷就不能按常规去做。只能用最少的材料，应付完整个公事。对家庭经济条件好的，他就安排八八或十二八的席，让客人享受饕餮盛宴。石如珷当厨师，是义务为村民服务。公事结束后，有些主人包上一些没用完的炸肉等，要他带着给家人吃。石如珷都是婉言谢绝，只拿走自己用过的一条脏MAO巾作酬劳。
石如珷在村里乐于助人，经常干些帮助别人的好事。邻居盖屋，从打墼到垒墙，都少不了他帮工。就是平常邻居修缮房屋，他也是爬上房顶，干拵草的技术活。
每年春节，石如珷都义务为邻居写春联。一进腊月，石如珷就买好几大瓶墨汁，准备几支大MAO笔和中小MAO笔。白天在生产队干活，晚上开始为邻居写春联。临近年关，生产队放了假，石如珷就一整天一整天地写。
写春联的纸，大部分是各家各户裁割好的。也有些户不会裁割，就买几张纸送到石如珷家，让他裁写。这时候，石如珷就按送纸户的门窗数，先裁割后书写，从不嫌麻烦。不论邻居的对联多少，石如珷都是认真写好每一幅，认真写好每一个字。每年春节，石如珷共写了多少幅春联，连他自己也数不清。
石如珷（右）和原省府副秘书长石涛
1966年春天，县里修莱马公路临朐段。石如珷去出伕，被指挥部安排到鹿皋公社民工食堂，专管采购和记账。工程结束后，公社领导让他结完账去嵩山水库继续管食堂。石如珷结完账，带着结余的两千元现金上路了。当走到寺头西的邓家圈时，天已经黑了。石如珷想住店，但又怕那两千元现金不安全。他就在村边找了一个玉米秸垛，抱着一提包零钱（那时最大面额为十元）钻进去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他又带着那两千元现金，步行几十里去了嵩山水库工地，继续管好鹿皋公社民工食堂的账目。
…………
光音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石如珷回村劳动已近二十个年头。
1979年2月，石如珷被错划的右派得到纠正，重新被安排了教师工作。石如珷这一次被安排教师工作的心请，和劳动改造完安排教师工作的心请有天壤之别。石如珷的心请特别机动，他流着热泪说：“是邓小平改变了我的命运。”
石如珷被分配到寺头公社郭泉小学任教，这里和宝畔台之间有大山阻隔。石如珷每星期爬山越岭，往返于家与学校之间。有人问他爬山累不累，他笑着回答：“不累，我现在是焕发了第二次青春，走起路来胜过年轻人。”
由于当时国家有一项政策，教师退休子女可以接班。所以，石如珷提前退休，让三儿子石好田接了班。石好田被分配到九山中学当了校工，没能践行父亲让他种一辈子田的誓言。
对于石好田接班当校工，石如珷既高兴又惭愧。高兴的是，石好田有了一份正式工作，每月有了固定收入；惭愧的是，当初没让石好田多上学，掌握更多的文化知识。和石好田同时接班的那批人，文化水平高的，通过考试，录用了一大批教师。文化水平低的，只能安排当校工。
石如珷经过反复考虑，召集三个儿子，开了一个家庭会。在家庭会上，石如珷对孩子们说：“当年我一时伤心，不让你们多上学，耽误了你们的大好前程。我也没想到，社会走进了新时代，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已成了社会新风尚。我今天宣布：你们一定要让自己的子女好好上学，将来人人考大学、考研究生、考硕士、考博士，让他们都成为有高学历的新型劳动者。我的退休金，除了用于生活开支，余下的全部用于孩子们的上学花费。”
有辛勤地培育，就会结出丰硕的成果。石如珷的孙辈们，个个上进，成就斐然。他们中有硕士、有博士、有法官、有经理、有国企高管、有外企副总。他们都实现了爷爷的殷切期望，成为具有高学历的社会经英。
石如珷看到孙辈们个个有出息，天天喜上眉梢。他从心里感叹：社会的发展变化，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呐！
在宝畔台村，石如珷还是有名的大孝子。他深知母亲三十多岁就守寡的不容易，所以对母亲格外孝顺。在母亲的晚年，石如珷已经退休，他发挥厨师手艺，天天变着花样给母亲做好吃的，乐得母亲说天天过年。有时母亲病卧在床，石如珷端屎接尿，从不怕脏。在母亲八十四岁那年，得了胃渗血，昏过去多次，但石如珷不放弃，和医生张庆荣硬是从阎王爷那里把母亲拉回来，直至九十三岁去世，又活了九年。
古稀之年的石如珷，身体不是很好，但他还是坚持为村民做好事。石如珷刚退休的那几年，在石家河乡法律服务站当调解员。为了做好本职工作，他自学了大量的法律知识，为法律咨询、民事调解奠定了理论基础。在服务站工作期间，他和李云宝骑着自行车跑遍了全乡的所有行政村。他俩不辞劳苦，调解了大量的民事纠纷，多次受到各级党委、政府的表彰。石如珷回村后，经常解答村民在经营中遇到的法律问题。村里有了家庭纠纷，石如珷也去调解。他总是动之以请，晓之以理，耐心进行调解，使纠纷很快化解，石如珷还经常参加村民议事会，为村里的发展出谋划策。
1999年7月，宝畔台籍军转干部郭修民从烟台回村探亲，与时任村支部书记石如珺交谈。他说：“北山上那石门，祖祖辈辈叫‘和尚门’不好听，可以重新起个好名，并刻在石崖上，留传后世。”石如珺采纳了郭修民的建议，并召开了党员和村民代表议事会。会议一致同意，为石门重新命名，并攀崖刻字。
石如珷参加了命名和书写工作，他对大家说：“我们村名的第一个字是宝，村周围满山遍野都有石头。改革开放后，我们村又靠加工奇石，发展假山园林业务致了富。所以，给石门重新命名为‘宝石门’。”大家听了都很赞同，并一致同意改“和尚门”为“宝石门”。
石如珷用繁体字写了多幅“寶石門”三个字，选出一幅最好的，由宋吉军用石灰水放写到悬崖上（字高2.2米）。石如珷还不顾年老体弱，亲自攀登到石门底部，书写了“时逢盛世，国泰民安，佑村兴旺，幸福吉祥！一九九九年九月九日，特勒石纪念题记。”
村里借了两台发电机发电，用电动刻石机雕刻。经过一个多月的施工，“寶石門”三个大字，于1999年9月9日按时雕刻完工。
如今，宝畔台村的村容村貌焕然一新，成为临朐县有名的美丽乡村。那“寶石門”也成了一处靓丽的风景。
当村民们看到“寶石門”三个大字，就会想起2014年过世的好人石如珷。好人石如珷的形象将永远镌刻在宝畔台父老乡亲的心中。
若水，男，1957年生，临朐县石家河经济区宝畔台村人，退休干部，文学爱好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