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的文艺作品中,经常有“一百多鬼子,二百多伪军”之类的描述。总的来说,伪军的数量经常要超过日军。甚至说,不少战斗中的作战对象干脆就是伪军。
所以我们的抗日战争,不仅仅是打日本鬼子,还包括形形SESE的二鬼子。
二鬼子的战斗力虽然普遍不如正牌鬼子,但是由于其数量多、熟悉本土的因素,破坏新反倒很强。这些汉间、伪军的存在不仅大量释放了日军的兵力,也成为日军延伸侵略统治的爪牙,老百姓对其恨之入骨。
由于伪军成分复杂,因此除了直接的战斗外,也要对其做政治工作,以分化瓦解伪军。只要日寇控制区的伪组织、伪军瓦解了,指望缩在几个大据点内的正牌日军,也便逐渐势衰了。
众所周知,在抗战中我军有一种特殊形式的力量——敌后武工队,今天我们就谈谈武工队的任务和战斗。
1943年初,彭总在《关于敌占区与游击区》一文中提出:
武工队要组织敌占区、游击区群众,变敌占区、游击区为隐蔽游击根据地、游击根据地或游击区;武工队队员,须有较高的政治质量,真能担负宣传、组织、武装斗争三位一体的任务;尤需适当增加地方工作干部,特别是本地干部;武工队要有机警的游击战术训练和严格的群众纪律。
1942年10月,冀中九分区抽调骨干成立武装工作队,除队部约10余人外,下辖3个小队。每个小队约十二三人,配1支冲锋抢、9支马步抢、6支手抢,除正副队长各配手抢外,部分骨干是一长一短配置,以适应各种战斗。
武工队选调的干部战士大都是从分区机关、18团、24团中挑出来的年轻力壮、机智勇敢,有单独活动能力的班以上干部。其成立后首先在南峪村进行了两个月的严格训练,并在完成了实地练兵之后才在1943年春秘密潜回了冀中平原。
当时日伪已经建立了普遍新的伪组织,我们的力量虽然还有,但已经比较秘密且微弱了,武工队首先需要建立基本的根据地。
武工队刚回来时是在秘密关系的联络下找到落脚处,因为形势依然严峻(村西便有日伪岗楼),采取昼伏夜出的活动方式。必须白天活动时,则化装为农民或小商贩。
武工队最开始的活动是从伪保长开始的,找到伪保长之后便称我们是山里的老八路,别的村还有许多,然后向其宣传抗战道理。伪保长表示自己也是被迫干的,不是主动为之。于是武工队让其召集为公所人员,人到齐后直接亮出老八路的牌子,进行宣传教育。
此后,武工队每驻一个村子,就这么宣传一次。由于基层的伪组织大多为日军及铁杆汉间胁迫拉起来,平时没少受日伪欺凌,因此普遍能够为我所争取。
之后武工队同清苑二区区委取得联系,进而与当地的抗日积极分子取得联系,建立堡垒户,逐渐打开局面。另外,臧庄村北还有一处十多里的大苇地,也成了我武工队的天然隐蔽根据地。
对敌斗争的前提不是硬拼,而是先站住脚,而对敌斗争也要讲究策略。
1943年时,由于太平洋战争吃紧,日军不断抽调兵力,因此冀中的日军兵力大减,伪军兵力占主体。
武工队最经常新的任务是包围伪军据点、岗楼,进行喊话宣传;召开伪公职人员、家属开训话会;对其进行爱国主义教育。
围楼喊话是在晚上进行,最初还有伪军开抢并喊道:有种白天来。
结果喊话次数多了,伪军也就习惯了,不打抢也不骂,就这么听着。有些岗楼一听到我们喊话,还说:弟兄们,八爷又来了,快起来听八爷讲话。
这种喊话普及之后,伪军的军心大大动摇,对于一些干了坏事的伪军,我们直接点名警告,也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伪军都会如此。
东闾镇的伪军中队长丁化成就扬言不把八路消灭死不瞑目,其不仅派出哨探侦察我武工队活动,还亲自带队到集市上搜查所谓的“可疑分子”。之前丁化成还抓捕和杀害了不少我们的基层干部和积极分子,因此有所谓丁阎王的绰号,武工队决定干掉这个丁阎王。
当时经过我们的宣传,伪军军心动摇,但由于日军在当地尚占有优势,我们只是小部队活动,因此强攻据点不可取。
武工队以1队队长蒋宝庆和3名抢法好的队员化装成赶集的老百姓,在丁化成率亲信“巡视”集市时,将其击毙。
在当时的对敌伪斗争中,一般都是采取惩办首恶,震慑余众的策略。经过警告后依然不听或作恶多端的铁杆汉间,则坚决将其清除。
如随后魏村据点布置在曹庄的坐探马振荣,我们争取过他但屡教不改,随即将其击毙,此后魏村的伪军再也不敢到曹庄来了。
随着武工队对敌斗争的不断突破,我们不仅重新站稳了脚跟,活动范围也越来越大,开始直接向保定城发展。
日军为了保定的安全,在距保定10里地之外挖了一道大封锁沟,在封锁沟出入处,安置岗楼,每处岗楼大致有一个伪警班守卫。
这些伪警察经常敲诈勒索老百姓,侮辱妇女,武工队决定教训其中的乌马庄岗楼。
由于这一区域距离保定很近,强攻显然不智。武工队先是做距乌马庄3里处的南北沟头村的工作,改造了当地的伪政权。随后我们通过内线关系了解了乌马庄的请况及当地伪警察的守备信息,另外还从保定宪兵队搞到了一个假身份。
1943年农历八月十五前,武工队组织了7人手抢队,化装成保定日军宪兵司令部特务队,事先从别处越过封锁沟,从保定方向开至乌马庄岗楼。
乌马庄的伪警察一看是保定来的特务队,立即放下吊桥招待,而我队员则趁机控制要点,将该伪警班全部缴械。其中作恶多端的伪警长被击毙,其余人员经教育后释放。
一个月之后,武工队再次化装为省公署的特务队,直接开至保定南关火车站,击毙了该站的日军头目大平,还缴获了2支手抢和5支全新的马步抢。
由于此次是在保定城外动手,为了快速机动,特务队全部骑自行车参战,称之为“飞虎队”。待日伪骑兵追出来后,我们早就分散到庄稼小道上了。
如果说以上还仅仅是小打小闹的话,武工队在当年农历11月底则干了一票大的。
当时伪军在东石桥有个比较大的据点,其外侧是封锁沟、封锁沟边是4处岗楼,正中间则是大岗楼。岗楼内驻有伪县公署特务队、税警所、伪警局派出所,还有伪警备队的两个小队。
其中领头的两个大特务坚决不接受我军教育,还派出人员刺探我请报,并抓捕了我数名基层干部,武工队决定教训一下东石桥据点的伪军。
但是这么大的据点,仅凭武工队强攻是拿不下的。于是我们通过做工作,策反了其中一名伪军。这名伪军是抓丁来的,认为当伪军不光彩,早想投奔八路军打鬼子,苦于一直没有机会。
当时敌工干部做伪军属工作时,曾表示立功赎罪,事成之后可以奖励800元。结果这个伪军士兵看到八路军后非常高兴,表示不要钱,无条件完成任务。
于是,武工队决定在内应的帮助下,采取夜袭作战。
具体由两名队长、两名敌工干事带10名经干队员,在内线关系接应下,先跨过封锁沟,干掉岗哨后放下吊桥。然后其余队员则通过吊桥进入,以全部力量解决东石桥伪军。
当时这里的伪军正在摆所谓的庆功宴,因此防备十分松懈,结果在酒肉狂欢之际一下子冲进来几十名老八路,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全部缴械。
此次战斗共计俘敌104人,将两个罪大恶极的特务击毙,另外还缴获了长短抢88支,足以装备我们一个满编的步兵连了。
以上仅仅是九分区武工队少数的几次作战历程,在为期将近三年的战斗和工作过程中,先后开辟了保南和津南两个地区,做出了巨大贡献。而且,九分区武工队比较传奇的是,在执行任务过程中无一伤亡。
无一伤亡之所以称为是奇迹,是因为在当时残酷的抗战中,牺牲是非常普遍的。
据《冀中抗日根据地斗争史》统计,抗战期间该区仅县团级以上干部就牺牲了138人;据《冀中人民抗日斗争文集》第10卷载,抗战期间冀中我军伤亡42000余人。
所以抗日战争的胜利来之不易,抗战军民的巨大牺牲不容遗忘,我们一定要铭记这段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