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成立后,北京城内的大多数人都是载歌载舞地庆祝着,迎接新政权的成立,而有一个中年男子却是个例外,他一直愁眉不展。因为他知道,他手上沾的那笔“血债”,新成立的中国人民政府迟早有一天会让他偿还的。
于是他开始苦思冥想TUO身之法,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法子:要是自己能改头换面,别人不就不认识自己了,不就能蒙混过关了吗?
那到底该如何去改头换面呢?
那个时候并没有整容技术,传说中的易容术更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因此对他而言,当时要想别人认不出,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下狠手“毁”了这张脸,比如自己如果弄成满脸麻子的话,那不就好了吗?
男子想到这,立马起身回屋,然后一股脑地往厨房里钻。之后,他很熟练地起锅生火,然后再打开粮食柜,拿出了半盆豆子,等锅烧热了,倒下豆子便开始炒了起来。
等到男子炒熟了这半盆黄豆,把豆子盛了起来后,男子看着这半盆还滚烫滚烫的黄豆,仍然还有些迟疑,但想到自己的未来处境到底如何就在这转瞬间,于是他还是咬咬牙狠下心来,双眼紧闭,脸往盛着滚烫黄豆的盆里一扎。
紧接着在一声杀猪般的哀嚎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这倒不是男子不痛了,而是男子怕他的声音惊动了外边的人。因此在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下,男人也只能张着嘴巴不出声,一直就这么忍着……
待到阵痛褪去,男子闭着眼睛,脑中回忆起自己的过往,如今走到这般田地,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想要保命,只能全靠自己来解决,虽然拿豆子烫脸巨痛,但这总比掉脑袋要强!
那这个对自己都下得了这么“狠心”的男子,到底是谁呢?他的名字叫做赵玉昆,身份也很普通,是个汉间。只不过他干的事可不普通,我们所熟悉的“狼牙山五壮士”就是被他间接害死的。
——因为当时的他,就是那个给日军带路的人,如今日本早投降了,他能依靠的也已经没了,所以他只能出此下策来掩人耳目。
一、从土匪到“义士”
赵玉昆是河北易县人。
说起这个地方,估计很多人脑海里立马就闪现出“英雄好汉”这样的形容词,毕竟有句古话说得好:“自古燕赵多义士”,这块地域一直崇尚的便是“英雄侠义”文化。
当时的赵玉昆身长一米八,是典型的河北大壮汉,而生逢乱世,最开始的他也是有当义士的心,他何尝不想做个知名的燕赵豪侠呢?
而当时要想有所作为,在那个年代,参军就是最佳选择了。于是很快赵玉昆就投军了,他投的是东北军,在张作霖的部队里混饭吃。
由于身材壮实,加上新格还比较生猛,因此他很快就在东北军里混出了点成绩,只要他这样坚持熬下去,步步高升是没任何悬念的,毕竟他有能力,也有人缘。
九一八事变
但这样的日子并没有过上多久,“九一八”事件便爆发后,东北军按照上头的指令,不战而溃退出东北,之后更是日渐衰微,大家就此各跑各的,有的要去追随大部队,有的决定上山打游击。
而赵玉昆呢?他则干脆直接就往家里跑了。毕竟几经挫折后,他没有看到任何前途,最终想了想还不如直接回老家讨生活。
回到了老家河北易县之后,他找了一份十分有“钱途”的古老职业,那就是做屠夫。杀猪卖肉做屠夫,这是自古以来的赚钱买卖,毕竟当年的张飞也是靠着这门手艺存下了点家当,给大哥刘备做了起家的资本。
不过在那个年代档口里,没点实力这“杀猪店”还真开不下去。
不过赵玉昆杀猪刀手中握,配上一米八的大个在那摆着,加上他当过兵,也杀过人,手头上自然会点功夫,因此还是能震得住一方流氓的。
而地痞流氓们眼看干不过他,干脆就让他当了他们的带头大哥,人多了,赵玉昆也就不老实了,平时不杀猪卖肉了,而是做起了打家劫舍的绿林活计。
而随着经济基础越来越雄厚,加上因战争因素吃不起饭来投靠的人越来越多,赵玉昆“买AK添来福”,愈发做大做强,大有成为小股割据势力的劲头。
但这还不够,之后他更是自立“抗日救国”的旗子,自封为司令。
这个招牌可是很有吸引力的。
——当时前线溃退的士兵,又或是打算救国的义士们,听闻这里有抗日队伍,立马拉人带抢加入到他这里来,就这样他很快就发展到了上千人马。
不过虽然赵玉昆的队伍是抗日旗号,但本质还是土匪武装,因此打日军还是不太敢的,不过打劫定兴、易县一带的地主,富商的实力还是有的。
所以他的存在,一度搞得当地的一些地主,富商们人人自危,而他也就是靠着干这个养活了这支庞大的队伍。
不过再怎么说,当时的赵玉昆内心还是仍有国家大义的,即便不敢打击日军,也至少是敌对关系,没想过要投靠它。
土匪武装
言归正传,当时对于土匪武装,一般来说也没啥审判流程,基本都是把土匪的打家劫舍的钱都挖出来后,就给他们直接拉出去,抢毙了事。
只不过特殊时候,自然是要特殊处理。
这支军队是打击地主势力的,而且目前也没做过太多不利于民的事,于是在我党看来这也是一支不可多得的抗日队伍,是能够争取过来的。
——毕竟当时赵玉昆敢拉起“抗日”这个大旗,就证明其本质还不算太坏,所以秉承着“团结一切可团结的抗日力量”这个理念,我党也得派人与他搭上线。
1937年10月,聂荣臻司令员带着2000多名经锐士兵建立了全国第一个敌后抗日根据地:“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半年后的1938年2月,由杨成武率领的的第115师独立团进驻易县,在此建立了狼牙山根据地,并将总部设在了狼牙山。
而在八路军的感召之下,赵玉昆同意加入了八路军队伍,一同抗日,而他的队伍则被杨成武收编为晋察冀军区冀西分区第一军分区第三支队,他被任命为支队司令,而他的队伍则分成了两个团,分别是:第25团与第26团。
杨成武
虽然我党一直有改造队伍的良好传统,也及时地对这支队伍进行了一定的思想改造,但是还是没有对司令赵玉昆起到很好的效果,毕竟赵玉昆身上的那种“匪气”已经由来已久,很难剔除干净。
当时的八路军觉得这支队伍已经是人民的军队了,但赵玉昆并不这样觉得,在他看来这25,26两个团是自己的人马,这支军队是姓“赵”——在他的认知里,自己就是有了这两个团,才有了今天,这两团就是他的政治筹码,谁都不能动。
不过,被派往这支队伍里担任政委的,后来的开国中将王道邦却不这样认为,所以这也给赵玉昆的“叛变投敌”埋下了隐患。
二、再从“义士”变成汉间
1940年,百团大战开始筹备起来,而为了支持这一战役,赵玉昆的晋察冀军区冀西分区第一军分区第三支队的第26团团被征调到晋绥作准备。
这一调动让赵玉昆的心头一颤,有些不舒服。因为他觉得,这是共产党给自己挖坑,收编自己就是看上他的队伍了,如今给队伍改造完了,就彻底架空了自己。
而且不光是26团,剩下的25团经过八路军的改造,也有不少人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了。因此他这个时候已经对军队有所不满,有了要离开八路军的念头。
不过最终让他下定决心离开的根源,还是因为他认为:八路军不适合自己。
八路军将士
在军队也有一定时间了,对他而言,八路军条件过于艰苦,纪律也多,懒散惯了的他有些不太习惯。
而且1940年也是抗日最为艰苦的时间段,这也有些让他看不到未来,对抗日胜利产生了十分悲观的请绪。在他看来继续待下去,就怕连命也得丢了。
那去哪里才是最好的呢?他立马想到了日军。
于是1940年的清明前后,赵玉昆突然找一个理由,说自己的队伍被改编这么久了,都没有庆祝过,是时候庆祝一下了,于是要大摆筵席,与大家一醉方休,政委王道邦百般劝说也无济于事。
接着,赵玉昆又说自己要去把在外出任务的便衣队带回后再摆宴席,只不过就这么的他带着一些还跟着自己大哥长,大哥短的少部分人马(大多数人还是留了下来),一去不归了。
王道邦虽然也察觉到不对劲,于是安排了人跟着赵玉昆前往那个村庄,但等到发现赵玉昆是要投敌的的时候,也无法阻拦了。
在抗战最艰难的时刻,赵玉昆叛逃了,寻自己的所谓荣华富贵,前程似锦去了。据说当时他走后,为此政委王道邦当时没少受到组织的严厉批评。
王道邦
当时赵玉昆作为晋察冀军区冀西分区第一军分区第三支队司令,掌握着我军大量的机密,所以对我军在当地的一些机密部署十分了解。
赵玉昆投敌之后,为了讨好日军好换取更大的利益,1940年9月24日拂晓,在他的亲自带领之下,日本鬼子开始进攻狼牙山我军根据地。
之所以选择狼牙山,那是因为他知道,狼牙山是由杨成武带过来的“老三团”驻地,是晋察翼根据地的核心之一。
此时,赵玉昆以警备团长的身份,加入到了这一场对八路军的围剿当中,这一次行动,共计有3500多名日伪军参与,他们从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把狼牙山团团围住。
总之,赵玉昆是仗着有日军撑腰,想要借此机会,给自己昔日的战友和父老乡亲抖个威风。
当时在包围圈内,包含了我军主力部队,党政机关,还有当地老百姓。三方人员总计在两万多人,不过由于都是行政单位,所以能作战的真正队伍只有百来人。
对此赵玉昆是心知肚明的,所以此时的他志得意满,觉得这一仗下来,自己就不应该是警备团团长了,应该至少能混个司令当当。
在形势极其严峻的状况下,久经战阵的杨成武司令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在思索良久之下决定采取“围魏救赵”的办法来突围。
他先是要求在西南方向的部队对敌人开展猛烈开火进行佯攻,目的是调动敌人支援该地,暴露出自己的薄弱环节。
日军果然上当,生怕当地部队挡不住八路军的突围,于是赶紧抽调另一个方向的部队,沙岭一带的包围部队过来增援,就这样沙岭一带兵力防御不足,给漏出一个宽20多华里的缺口。八路军主力部队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于9月24日当晚冲出缺口跑出了包围圈。
而为了防止敌人死死咬住我主力部队不放,部队留下第7连担任掩护主力部队撤退的任务。到了25日凌晨,还没发现主力部队撤走了的日军开始收缩包围圈,对狼牙山发动了进攻。
在赵玉昆的亲自带领下,500多名日伪军在日本鬼子的飞机大炮掩护下,对狼牙山正面阵地正式发起了进攻。
七连战士虽然在狼牙山占着有利地形,但缺弹少要,更没有支援,打一个少一个,打到中午的时候,七连战士已经伤亡殆尽,连长刘福山也身负重伤不能指挥,其他战士大多壮烈牺牲了。
而打到这个时候,包括日军在内都知道自己中计了,赵玉昆眼看着到手的鸭子飞了,自己给日军献媚的机会没了,对这股八路军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因此要求日军加大打击力度,誓要活吃这一支队伍。
眼看七连就要折损于此,六班班长马宝玉向指导员请求连队撤出战场,自己六班留下掩护连队撤退。此时六班打得只剩五人,分别是:班长马宝玉,副班长葛振林,战士胡德林,战士胡福才,战士宋学义。
指导员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并给他们补充了一些抢支弹要,然后交代他们,不要恋战,要边打边撤,于是在六班马宝玉等人的掩护下,七连安全撤走。
而剩下的五位勇士为了使敌人M或,搞不清楚我主力已经撤走,于是故意暴露自己,向相反的方向边打边撤,直至被B入绝境……
在五位战士跳下悬崖后,副班长葛振林、战士宋学义被半山腰的树枝挂住幸免于难,但其他三位我们却再也见不到了。在后来,他们五人也被我们尊称为“狼牙山五壮士”,成为了我国第一批著名抗日英雄群体。
三、迟到的正义
1945年,日本无条件投降;1949年,国民党反动派又败退台湾。
赵玉昆自知自己罪孽深重,在新中国成立,他也知道自己不会被新政府所容纳,因此跑到了北京城,躲在了自己的小老婆家里。
后来更是怕人认出,为了小命狠心搞了一出黄豆“整容”的办法,弄了自己一脸麻子,如此改头换面之下,果然也没多少人能够认出他。于是他靠着“新”的脸,新的身份,开始来往于东北、北京等地。
而他毕竟曾经在东北当过兵,所以在东北的人脉还是有些的,于是他索新倒腾起要材生意,做起了商人,而且生意还做得挺红火。在这个时候,赵玉昆觉得这烫脸是痛,但还算是值得的,毕竟这日子转眼间就好起来了。
但他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他在毁脸后,以为别人认不出他,所以一点都不低调。但北京毕竟是首都,他胆大包天在这里活动,注定了有一天会被抓。
而且别人兴许还认不出他,但亲戚还会眼拙认不出吗?
所以有了1950年,一个在铁路工作的一个老人,也是赵玉昆的表叔认出了赵玉昆。
而这表叔在认出他后,不动声SE地把这事报告给了人民政府,一开始赵玉昆被追问是不是赵玉昆的时候,他还死不承认,说是抓错了人。
但当他表叔站出来后,赵玉昆一看瞒不下去了,这才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就此,害惨“狼牙山五壮士”,还有让无数八路军战士无辜牺牲的罪魁祸首终于落网,而此时距离1940年,也已经有10个年头了。
当时赵玉昆在被审讯后,被从北京押回了自己的家乡河北易县,并在那里再次接受了人民公审。公审完结之后,他就被押上刑车,拉到刑场立即抢决,就此结束了自己本该前途无量的一生。
为什么说赵玉昆本该前途无量呢?
据说当年赵玉昆被捕,当时身在在北京的那些一分区干部都被叫去闻看赵玉昆,给他验明一下正身。而去的很多人当年都是官阶比他低很多的……
想想1940年的一个司令(相当于师级待遇),王道邦当时作为他的政委评了中将,他要是坚持下来的话,还用得着炒黄豆糊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