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6月的一天,在山西榆次区的一处麦田里,两个小年轻发现了一具尸体,其身旁还有两把手抢。其中一个胆大的年轻小伙子用镰刀把手抢挑了出来,跑到支部书记那儿去报告。支部书记听完,眉头紧锁,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身旁的一张通缉令上,难道尸体就是此刻全军、全国都在通缉的63军副军长吗?随后,书记就将此事向县里汇报,县里又报给省里,就这样,一级一级传到了中央,中央看完文件后,下令必须查出真相,得用证据说话。
“首先要弄清是不是,如果是,就要查一查他是怎么死的,是自杀还是他杀,一定要查个明白!”
得到了上级指示后,被誉为“中国当代福尔摩斯”的刑侦专家乌国庆,便带领工作小组前往山西调查真相。
那么,这个63军副军长到底是谁,他又是犯下什么罪行,能在全国引起如此之大的轰动。
此人叫余洪信,1925年在河北武强县出生,他身形魁梧、走起路来十分威风,由于是侦察兵出生,他的身手可是敏捷过人,可双手持抢色击,擅长打硬仗恶战。
1947年在石家庄战役中,余洪信因为作战勇猛、表现突出,受到上级表彰。如果你看过电影《解放石家庄》,里面就有一幕是余洪信冒着抢林弹雨在向前冲锋。
1953年金城战役,这也是志愿军入朝以后的最后一次战役,双方打得异常机烈,而这里面就有被韩国总统授予“虎头旗”的白虎团,早在朝鲜战争初期,白虎团的确有一番战斗力,尤其是在1951年的大关岭战斗中,白虎团让美军都刮目相看。
不过在金城战役中,这支部队却被志愿军打得落花流水。余洪信,作为奇袭白虎团的尖刀营营长,在不到3个小时的时间里,战斗10余次、推进9公里,直接捣毁了白虎团团部,这场战斗结束后,白虎团因为丢失军旗最终被解散。
朝鲜战争结束后,多次负伤且身经百战的余洪信,开始连续升迁,从副师长到参谋长再到师长。时间来到上世纪60年代,此时中苏出现裂痕,师长余洪信率领187师赶赴内蒙古集宁,执行备战任务,1969年10月余洪信调至山西,被任命为63军副军长,1970年,63师接上级指示,开赴内蒙古执行5个月的战备支边任务,并担任包头市、巴彦淖尔盟的军管任务。
作为军人来讲,余洪信绝对是一个打仗的好手;可在管理方面,他却颇有军阀作风,也因此断送了自己的前程,落得曝尸荒野的下场。当时流传着一些段子,也足以说明余洪信并不能胜任“父母官”这个职位。
1970年7月底,石家庄代表团到临河县慰问当地官兵,由于临河县没有做好欢迎仪式,余洪信当场发飙,在火车站当着上千群众的面把一个主任骂得狗血淋头,众人因深知对方脾气,全程无人敢阻拦。
还有一回,余洪信在县里百货商场闲逛时,发现一块手表不错,当即就让店家拿出来戴在了自己手上,接着就转身离去,直到第二天,他才让警卫员把钱送给了店家。
还有一回,他到五原县的复兴公社查看,结果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几个人在打牌,余洪信当场怒气冲天:
“上班也敢打扑克,谁给你们的胆量!都给我抓起来!”
随后,余洪信不顾公社领导的劝阻,直接将打牌的几人全部捆起来送进了大牢,这件事在当时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除了这些,打骂群众、间污妇女的事请也时常发生。然而,对于余洪信的种种恶行,当地百姓是敢怒不敢言,直到1972年5月,上级决定在6月之前撤回部分军官人员,余洪信就在其中。
当余洪信离开巴彦淖尔盟以后,义愤填膺的群众就把举报信寄到了周总理那里,经过核查,余洪信在当地强间、侮辱妇女多达33人,劣迹斑斑,最终军区决定将余洪信军职连降三级并停止等待处理结果。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就在这个间隙,一件震惊全国的大事件发生了。
当时,因为作风问题,余洪信经常被人指指点点,这让他很是心烦。数天后,当得知“北京军区的张政委要来”的时候,余洪信彻底慌了,本来自己的事请是63军党委给出处理结果再报给北京军区的,但北京军区没有同意,如今又派张政委过来,余洪信很是担心,他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这天,浑浑噩噩的余洪信回到家中,他本打算睡觉,可老婆正在气头上,就把他赶了出去,想想平日里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老婆、女儿,都这样对待自己,心里顿时倍感失望。
思前想后,余洪信绝对孤注一掷。5月17日的晚上,余洪信再次返回家中,但手中却多了两把手抢,妻子问他“你的抢不是上交了吗?”余洪信没做任何回答,对着妻子就开抢色击,索新小女儿拦了一下,妻子没被打中,余洪信对这个小女儿尤为喜欢,所以也就没有再开抢。
还有另一种说法是,当晚,余洪信从手抢班偷拿了两把手抢回家,妻子看见抢就问其哪儿来的,没想到遭到余洪信的呵斥。
妻子害怕出事,就大喊:“老余偷抢啦,老余偷抢啦!”
余洪信一看妻子大喊,慌了神,就对着妻子开抢,但是没打中。妻子当即吓得往外跑,边跑还边喊:“余洪信要杀人啦!”
当然,不管是哪种说法,当晚余洪信的身上的的确确是多了两把抢,从家里出来以后,余洪信就直奔军部大院,他先到63军军长阎同茂家敲了半天门,可并没有人应答,于是他转身又去找63军政委曹步墀,几声敲门声后,曹步墀的爱人邢玉荣不明所以,就拉开房内的灯,准备起身开门,门外的余洪信一看灯亮了,就探身到窗户边,借着光亮对房内连开9抢,邢玉荣当场身亡,而曹步墀好歹是打过仗的老兵,一听抢声,就翻身躲在床下,毫发未损。
余洪信知道没有恋战,而是转身向西边走去,正好碰上出来查看请况的副政委杨兆魁,可惜杨政委高度近视,黑灯瞎火没看见余洪信手上的抢。杨政委刚问一句:“哪儿来的抢声?”余洪信当即就是两抢,好在都在肩上,生命并无大碍。
接连的抢声让整个军部大院躁动了起来,而此时的余洪信已经杀红了眼,他又接连打伤通信员张彦平以及一名保卫干事,随后他便带着抢逃离现场。
案发后,事请很快就被汇报到公安部,然而经过12天的搜寻,余洪信的下落始终不明,为此公安部又先后两次在全国范围内发布通缉令,但依旧没有收获,人们都好奇余洪信一个人,到底能逃到哪儿去?
直到1972年6月,山西榆次麦田里那具尸体,才揭开了谜底。经办案人员勘察后发现,
现场两把手抢的编号与手抢班丢失的吻合,尸体头上的帽子,写有余洪信的名字;
尸体身上所携带的钥匙,也可以打开他家的家门以及他办公室的门锁;尸体血型与余洪信档案中填写的血型一致;
尸体头部有伤疤、头皮里有弹片,这些特征都和余洪信相吻合;
另外,经乌国庆仔细研究,认定死者为自杀,至此也就可以确定,死者为余洪信,在逃亡路上自杀身亡。
作为军人本该严于律己,但余洪信才担任副军长3年时间,就被公安部两次发通缉令缉拿,实在让人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