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单:咸能忠所事,功立名且扬
齐国可算是一个老牌的诸侯国了,是众多诸侯国中少有的几个“公国”之一,疆域大致包括今天的山东及河南广大地区,是当年姜子牙被封之地,可是后来却被田氏给篡权,所以,这齐国又分为“姜齐”和“田齐”两个阶段。
作为东方大国,齐国煮盐垦田,富甲一方、兵甲数万,齐桓公在管仲等贤臣辅佐下,成“春秋王霸”之首;但后来却被隔壁的燕国给打得个头破血流,除莒县和即墨两座城外,国土尽失,几近灭国,而光复国土的首功之人,便是田单。
这田单是个结结实实的草根,据说是齐国宗室的远支,即“齐诸田疏属也”,估计如那编草席卖的刘备一样,顶着个名头罢了,他是是京城临淄的掾吏,说得明白些,就是首都某个市场的管理人员,连官也算不上的。
史书上对他的籍贯、出身、生平等信息全无,只是说燕将乐毅率军攻临淄,他领着族人跑到了即墨,正值即墨守将战死,群龙无首之际,众人推举田单为领袖,带领全城人据城死守。
一个默默无闻之人,是不会在紧要时刻被民众所认识的,这也许是田单早年即有名,至于为何有名就不得而知了,以此来看,他并非是一个寻常百姓,至少是“知兵事”的,这就如同清代“江音八十一日”中,那率民众抵抗的典史阎应元一般。
司马迁的《史记》中对田单的描述可谓多矣,洋洋近两千言,大部分是叙述他如何战胜燕人之事,而其中最为人注目者,自然是那扬名千古的“火牛阵”,对此,司马迁描述如下:
“田单乃收城中得千馀牛,为绛缯衣,画以五彩龙文,束兵刃於其角,而灌脂束苇於尾,烧其端。凿城数十B,夜纵牛,壮士五千人随其后……”
结果自然是燕军大败,田单率军收复了被攻占的七十余城,最终复国,他也因此成为燕国的相国,号安平君,入朝听政。
对这“火牛阵”一战,我是很有疑或的,因为当时乐毅围困即墨时,已达五年之久,按照一个城市来说,不可能有五年以上的储备,而且,战事遽起,大量如田单这样拖家带口之人涌入城中,逃命之际是不可能带有大量食物的。
即墨城并非大都市,在《战国策》有一则田单为相后,准备攻打狄人时,去见鲁仲子时的对话,他夸言道“臣以五里之城,七里之郭,破亡余卒,破万乘之燕,复齐墟。”我们从他的口中能知道,即墨在当时,只是一个很平常的小城镇。
如果按照一般规律,历史上如果围城半年以上,城中早已粮竭,严重的会出现“易子互食”的惨状,这在中国历史上是屡见不鲜的,而在这区区一座即墨城中,被包围五年后,还能养着千余头耕牛,这怎么说都是难以想象的。
司马迁在史家中的地位崇高无比,但他却也是位很有个新、爱憎分明的史学家,所以,在他的笔下,小说的SE彩偏多,甚至包括一些人物心理的描写,爱之深,恨之切,可以毫无掩饰地挥洒,这当然就包含有许多的主观成分。
于同一时期的人物和事件,如果《战国策》中有记载,我是当为采信的首选,因为相比之下要靠谱得多。
对于田单“火牛败敌”一事,《战国策》中与田单相关的文章中,竟无一字记载,这就显得很不正常了,按理说,对这充满传奇的战例,无论是田单本人及史书记载,都应该是大吹特吹,大书特书才是。
要按史学的角度说,司马迁所说的这“火牛阵”就是一个孤证,其真实新是要大打折扣的,也就是说,这可能只是当时的一个传说,被记入《史记》后,便成为田单最显著的标签而广为流传了。
耕牛作为一种常见的家畜,如果真能在战争中发挥出如此氛围乾坤的神力,那肯定应该在后世的点阵中多多应用才是,然而,尽管我孤陋寡闻,于史书中却是从未见过谁使用过,更不要说是因此而取得了胜利。
当然,据说唐朝那“一人灭一国”的王玄策用过,再有就是那装神弄鬼的义和团玩过这把戏,但这些都是些“只言片语”的“玄龙门阵”,不足为信的,如果牛儿们真能上阵杀敌,早就应该在军营中牢牢地占有一席之地了,简单又实用,还要那些“铁浮图”和“连环马”作甚。
后来的田单也很是悲催,他受到了齐王的猜忌,在齐国无以立身,据《战国策》记载,他被赵国以一大片城池和地域为代价,迎为赵相,受封都平君。
可是,付了高额“转会费”的赵国所收到的回报,仅仅是田单为赵国攻下了燕国的三个小城,赵国做了一笔巨亏的生意,吃了个超大的哑巴亏,还不好意思说,看来这田单无论是在战略高度还是战术技能上都非一流,难怪当时赵国名将赵奢瞧不起他;后来的田单便死在了赵国。
但是,田单在后世是享有很高声誉的,如唐德宗在颜真卿的建议下,就曾追封古代名将64人,田单便赫然位列其中,而与其同时代的,仅孙膑、王翦等数人,能与这些名将同列,天之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