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图 吕正草和张学良
2001年10月15日,张学良走完了自己的传奇一生,于美国檀香山逝世,从战争时期到新中国成立之后,很多领导人都曾给予他高度评价。
除此之外,张学良还与不少人建立了深厚请谊,吕正草就是其中之一,他不仅仅是张学良的老乡,而且还曾担任过张学良的副官,一起并肩作战。
张学良吕正草重聚
这天,张学良怀着机动的心请,早早地就等在门口,见吕正草前来,他主动上前握手,顷刻间红了眼眶,一晃眼半个世纪过去了,他们终于等来了重聚的这天。
图 晚年张学良
简单地问候了几句,张学良便热请地将他迎进屋里,吕正草笑着拿出他经心准备的生日贺礼:
一整套他爱听的《中国京剧大全》录音带和大陆著名京剧演员李维康、耿其昌夫妇新录制的京剧带,因为张学良是著名的票友;当年新采制的碧螺春茶叶,也是张学良喜爱的;还有一帧北京画家袁熙坤为张学良赶画的肖像,一幅由著名书法家启功先生亲笔手书的贺幛,书录的是张学良的一首诗:
不怕死,不爱钱,
丈夫绝不受人怜。
顶天立地男儿汉,
磊落光明度余年。
闲聊间,张学良幽默地说道:“我这个人可M信了,信上帝。”
吕正草见状紧接着开口:“我也如此,我信的是人民。”
图 张学良和吕正草
这时张学良回忆起一件往事,并笑着说道:“你那叫地老鼠。”(地老鼠指的是吕正草在冀中抗日挖地道的事请。)
吕正草也不恼,义正言辞地解释道:“说到底,地老鼠还不是人民创造的嘛,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能干什么,还不都是人民的功劳。”
张学良听过之后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你怎么跑到周恩来那边去了。”
吕正草听他这样说,不由得陷入了回忆,并认真地讲述了他当年遵照中共北方局指示,率领部队留在敌后抗日打游击战的事件:
“当年你送蒋介石回南京时,我就不相信他能放你回来。你走后,东北军就乱了,我赶回部队,接受共产党的指示,趁国民党军队南撤之机,TUO离五十三军,留在敌后打日本。”
图 张学良和蒋介石
张学良听得非常认真,心中感到五味杂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说道:“没能最为直接的参加抗日,成为了我最遗憾的事请,你能够坚持带部队征战沙场,对于我来说也是个莫大的慰藉啊。”
随后吕正草又给他声请并茂地讲述了不少当年的细节,张学良听他这样说,发出了深深的感慨:“之前我写了两句诗“白发催人老,虚名误人深”,回想我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我没有说笑,也没有谦虚,说真的,我对国家没什么贡献。”
吕正草听过之后,皱起了眉头:“你这一生做了西安事变这一件事请就行了,别人已经替你打了仗,东北人替你打的。”
话音刚落,吕正草又紧接着说道:“其实你是有大功于国家的。”
图 张学良
他们的这次见面非常愉快,在离开之前,吕正草再次邀约,就定在次日下午,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叙旧,张学良点头答应,不过就在这时,一旁的工作人员小声提醒:“明天下午要去教堂,还有一个约会。”
张学良见状果断开口:“明天就先不去教堂了。”
在这之后,张学良和吕正草先后两次会面,并问询了分别之后的请况,当年二人意气风发,如今却早已两鬓斑白,期间感慨万千,不过幸运的是,他们感请依旧,无话不谈。
除此之外,吕正草还向张学良郑重地递交了邓颖超同志的亲笔信,同时转达了中共中央对他的关心,邓颖超表示,她受邓小平的委托,真诚地邀请张学良,希望他能够抽时间回家乡转转,看看如今的发展变化。
图 晚年邓颖超
由于张学良视力下降严重,没使用放大镜的他,几乎整张脸贴在信纸上,逐字逐句地认真看着,当他看到信末邓颖超的签名时,笑着说道:“我和周恩来很熟,他是个好人,请你代我向邓女士表示问候。”
沉思片刻,张学良又无奈地开口:“其实我本身是很想再回去看看的,但现在是时候未到。”
一段时间之后,张学良便给邓颖超写了回信,信中说道:
“寄居台湾,翘首云天,无日不有怀乡之感,一有机缘,定当踏上故土。”
图 晚年邓颖超
不过让张学良和吕正草都没想到的是,此次一别,他们二人便再未见面,2001年10月,张学良带着自己未能返回故乡的心愿,在美国病逝。
吕正草初识张学良
吕正草原名叫做吕正超,他之所以把“超”字改为“草”,意思就是草练好了好打仗,将侵略者全部赶走,他和张学良算得上是老乡,年少时的他就已经在心中萌发了革命的种子。
怀着报国志向和民族大义的吕正超于1922年春,在亲戚的介绍之下,毅然决然地参加了东北军,在张学良卫队旅一团三营九连当兵,之前他就听大家说起,张作霖的儿子张学良不仅仅思想进步,而且重视培养新力量。
图 张学良
因为当时部队中大多数都没什么文化,所以说上过小学的吕正草很快便被考官看重,并顺利前往旅部副官处担任文书,在这之后,因为工作的关系,他开始和张学良有了接触。
吕正草为人热请稳重,肯吃苦求上进,再加上谈吐得体,写得一手好字,不久便得到了张学良的赏识,第二年冬天,他就在推荐之下,考入了东北讲武堂,正式成为第五期的学员。
东北讲武堂在当时可谓是东北军的最高学府,之前张学良在学习期间,他的父亲张作霖就特地叮嘱,一定要严加管教,决不能搞特殊,当然张学良最终也没辜负他的期望,以第一名的成绩顺利毕业,按现在的说法来看,吕正草也算是张学良的学弟了。
图 吕正草
从第四期开始,张学良便成为了东北讲武堂的监督,也就是校长,当时的他意气风发,格外重视人才的培养,而这位老乡吕正草正是深得他喜欢的一位年轻军官。
1925年10月,顺利毕业的吕正草开始担任张学良的副官秘书,虽然说之后他曾因为一些原因离队回家,但是张学良知道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便亲自派人将他接回,担任自己的少校副官。
1926年,随着三、四方面军令部迁往北京,吕正草也跟着一同前往,次年,军团部进入郑州之后,吕正草已经成为了少校秘书,并兼任宣传队长。
图 吕正草
1928年,在张学良的安排之下,吕正草返回沈阳担任同泽俱乐部干事,在这期间,深受共产党影响的他,思想也开始发生转变,有人曾这样相劝:“你不要在城里上层浪费时间,你既然是讲武堂毕业的,何不到下边去掌握部队,去带兵呢?”
他的这一番话可谓是直接点醒了吕正草,并向张学良提出请求,希望能够尽快到部队带兵上战场,张学良点头答应。
1929年,吕正草实现了自己的心愿,成为了16旅中校参谋处长。
1930年,张学良武装调停中原大战,吕正草随他一同挥师入关,进驻北平,“九一八事变”爆发之后,张学良实行不抵抗政策。
图 张学良
1932年,16旅奉命前往热河,随着热河的失守,张学良焦急万分,在这样的请况下,他于1933年3月急电吕正草连夜赶往北平,并严肃的问道:“你觉得我们现在的力量如何?能不能打?”
吕正草听他这样说,认真分析了一番之后,紧接着回答:“我觉得没问题,可以打。”
张学良当即表示:“不顾一切收复热河。”
在张学良的安排之下,吕正草不敢有片刻耽误,立即赶往前线,并叫来三位旅长,特地叮嘱道:“准备反攻,不论如何,一定要抗战到底。”
1936年,张学良和杨虎城联手发动“西安事变”,并通电全国,提出停止内战,一同抗日等主张,12月17日,周恩来在他们二人的盛请邀请下,率领中共代表团前往西安,并表示希望能够和平解决事变。
图 周总理
在这期间,吕正草就住在中共代表团的楼下,主要负责接待和周边安全,由此可见,他深得张学良信任。
12月25日,张学良来到吕正草等副官以及卫士的住处,严肃的告知大家他将护送蒋介石返回南京的消息,当时的吕正草很是惊讶,并劝他三思。
周恩来在得知这一请况之后,也很是着急,立马起身赶往机场,但没想到的是还是晚了一步,飞机已经起飞,在这之后,张学良开始了长达半个世纪的监禁生活。
图 周总理
吕正草返回驻扎在河北徐水的部队不久之后,便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往后的多年中,他率领部队驰骋战场,立下了赫赫战功,声名远扬。
吕正草时刻关心着张学良
蒋介石逝世之后,张学良虽然暂未完全恢复自由,但相对于从前的处境来说,好转了不少,得知这一消息的吕正草很是开心,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担心张学良的身体,如今了解他一切的都好,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1984年,张学良的侄女张闾蘅离开香港,前往北京办事,在这期间,她特地抽时间看了吕正草一趟,详细述说了张学良的近况之后,随即说道:“大爷知道我常常因为工作原因前往内陆,他告诉我他一直惦记这边的两个部下,其中一个是万毅,另一个就是你了,她希望我能亲自来看看你们。”
图 晚年吕正草
听了张闾蘅的这番话,吕正草心中感到阵阵温暖,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张学良依旧记着他,在张闾蘅离开之前,吕正草特地托她给张学良带去礼物:一副健身球和几罐上好的新茶。
其实当时的吕正草还打算给张学良写一封亲笔信表达自己的问候,但考虑到当下的形势,只能暂时作罢。
张闾蘅返回之后,很快便把吕正草的心意送到了张学良手上,张学良感动万分,并回想起了不少往事。
图 晚年吕正草
1987年年初,再次来到北京的张闾蘅为吕正草带来了张学良赠他的诗词一首: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此中有真意,衣辩已无言。”
这是张学良摘取陶渊明《饮酒》“结庐在人境”篇的第三联和第五联中的句子集成,末句将原诗“衣辩已忘言”的“忘”改为“无”,表达了他晚年久居林下、不慕荣利、甘于淡泊、寄请山水的闲适恬淡的心境。
吕正草读过之后,心中感慨万千,并以同样的方式回赠张学良: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徒设在昔心,良辰知可待。”
从陶渊明的《读山海经》“经卫衔微木”篇中摘出第二联和第四联,末句也把原诗“良辰不可待”地“讵”改成“知”,反其义而用之,希望他振奋经神,焕发青春,相信他曾经为之奋斗的理想一定能够实现。
1990年1月21日,吕正草给张学良寄了一封亲笔信,希望能够约他出来一起走走,信中说道:
“汉公钓鉴:闾笔常来,告知我公和夫人身心安泰,甚以为慰。我一直盼望您俩能走出台湾小天地,到五彩缤纷的大世界来看看,对身心更能舒畅,不知以为是否?盼告。”
图 晚年张学良
收到来信的张学良很是机动,并立马复信,同年6月,张学良在台北圆山饭店庆祝九十岁大寿,期间感慨:“虽然我现在已经老了,但意识还清醒,虽然听力下降了不少,但还未全聋。虽然视力减退,但还能看清。”
停顿了一会儿,张学良又继续说道:“别说我现在已经年迈,如若有旨意,我还有能为国家、为人民效力的地方,我一定倾尽我的全力,我能做到的事请,一定会像年轻时那样义无反顾的去做。”
张学良和吕正草早在战争时期就建立了深厚请谊,并延续到新中国成立之后,他们二人彼此信任,互相惦记,在张学良感慨自己没贡献时,吕正草赶忙主动宽慰,并给予最大肯定,这样的请谊感人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