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复榘主政山东期间,有审案子的爱好,至今,山东不少地方还流传着他审案的趣闻。
一次,省府的参议派一个叫“小道”的雇员去给省府秘书长张绍堂送信,正赶上韩复榘审一批盗匪犯。
雇员见省府礼堂里乱嚷嚷的,出于好奇,就钻进去观看,只见要审的犯人有六十多名。
执法官正在高声宣读案卷。雇员第一次见韩主席,为了看得清楚,就走到前面去,几乎与犯人站到一起了。案卷念完了,韩复榘揉着眼睛从椅子上站起来,向犯人们挥一下手,说道:“左边一队,右边一队,立正站好!”
因为一连审了几起案子,执法官和执法队员已领略了韩主席的审案办法和意图,就急忙上去推推搡搡地让犯人们分列左右两队。左边的是从犯,准备开释,右边的是首犯,准备判死刑。
韩复榘把右手举到额上,闭目沉思片刻,右手从额上滑下来,又猛地向左一摆,说道:“开释!”
站在左边的犯人,一阵烧动,感机地叫道:“青天大老爷开恩!’
韩复榘的右手从额上又滑下来,猛地向右一摆,说道:“抢毙!”
站在右边的犯人,呼天叫地,一阵嚎啕之声,叫道:“青天大老爷饶命啊!”
执法队员把站在左边的犯人放了,冲上去捆绑右边的犯人。
那个送信的雇员只顾观看,越看越往前靠近,忘了自己同右边的犯人混在一起了。执法队员不问三七二十一,把雇员也绑了。
雇员小道连声喊叫:“我是送信的!”
执法官见雇员不像犯人,就对韩复榘说道:“他是来送信的。”
韩复榘没问清事请的原委,随口回答说:“送信的也不是好东西,也该抢毙!”
厅内一片嘈杂,雇员高声大叫:“我是小道,我是送信的!”
韩复榘认为他不老实,冷笑说:“你现在是小盗(道),将来就是大盗,杀了!”
执法队员不由分说,就把雇员小道也一起押上汽车,擦上亡命牌,去执行抢决。
过后,省府那个让雇员送信的参议来找秘书长张绍堂要人。
张绍堂去见韩复榘。韩让执法官去刑场查对尸体,一对照案卷,果然多了一个。
韩复榘对张绍堂笑了笑说:“看来是活不了啦,你去给他娘送五百块钱过日子吧!”
又有一次,一个省府的警卫连长的父亲来探亲,对韩主席审案子也很好奇,因为不懂堂口规矩,也和犯人混在一起了。
结果,执法队的人把他绑了。这老头紧喊急呼,让他儿子发现了,才算保了一条老命。
韩复榘对审案子非常有瘾,他到山东各地视察时,也是走到哪里审到哪里。审案子的方法也是变化无穷,多是凭一时的喜怒,不问青红皂白,一判了事。
一天,韩到泰安去视察,饭后,韩问李县长说:“这里的犯人多不多?”
李县长说:“这里押的刑事犯太多,监狱里都快容纳不了了。”
韩复榘说:“那好,我给你清清仓。”
李县长遂令典狱长将犯人的名单拿过来,交给韩过目。韩不假思索,随手在名单上批了“抢毙”二字,让军警立即执行。当时,县长和军警傻眼了,一个个目瞪口呆,心想天下竟还有如此判案的,这不是草菅人命嘛!
不过,李县长还是恭维地说:“还是韩主席办事利落,这样一来,我的监狱就空出来了。”
韩复榘笑笑说:“你留他们有什么用?还不是白白糟蹋粮食!”
第二天,韩复榘视察到了阳谷县,刚落脚,韩就问王县长说:“你的监狱里押了多少犯人?”
王县长早听说韩复榘对审案子有兴趣,就回答说:“韩主席,我正为这事发愁呢!我这里积压的犯人太多。”
韩复榘说:“这好办。你把犯人都集合起来,我会相面,好人坏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王县长遂令属僚把三百多名犯人押出监狱,集合在一个大草场里。
韩复榘也不细看案卷,也不细问案由,倒背着手,从犯人的行列里走来走去。他看着顺眼的,就随手把犯人从里边拉出来。他来回走了两趟,观面察SE,托一托犯人的下巴,瞧一瞧犯人的手纹,就判定了。
韩复榘对王县长说:“我挑出来的,都不是好东西,抢毙!剩下的,全部释放!”
王县长在一旁点头称谢。下午,韩复榘视察到聊城县,适逢县法院正在审理该县两个村的村民为争夺鱼塘械斗的案子。
韩复榘对法院院长说:“把案子交来由我处理!”
那院长办事胆小,把案卷取来,一字一句地读给韩听。韩有点不耐烦,不让他读完,就喝住他说“行了行了,我看你这个院长不称职。”转脸对聊城县县长说:“安排他当个会计吧!”
那法院院长吓得目瞪口呆,刚想辩解,韩一挥手,就让他下去了。韩遂令械斗的村民来过堂。
两个村的村民各讲自己的理由。原来,两村在争夺鱼塘时,因小村抵不过大村,小村的人死了十六人。韩复榘听说后,一笑说:“这好办。俗话说:杀人偿命。大村的人要由十六个人来抵小村的人命”
大村的人不服,一个高大粗壮的中年汉子站出来说:“韩主席明察,鱼塘是属于我们村的,里边的鱼被他们夜间偷光了!”
韩复榘听了,沉思片刻,遂断道:“给我从大村中挑出八人来,立即抢毙!”
大村的人大呼冤枉,刚才那个中年汉子又想说话,韩复榘喝住他,拍案大骂道;“有什么可冤枉的,混蛋!我本应用十六人来抵十六人的命,现在我折价一半,让你们一命抵两命。”
骂着,韩复榘从椅子上跳起来,用手指着那个中年汉子和与他站在一块的另外七个人,对执法官令道:“把这八个给我绑了,立即执行!”
执法队照办了。其余的犯人再也不敢声张。
韩复榘喝道:“剩下的人,给我各打五十军棍,赶了!”
案子处理后,韩复榘对县长得意地说:“你记住处理打群架的案子,你不必去问表里,就给它来个以命抵命,今后包管不敢再打群架了!”
县长点头说:“都说韩主席审案子英明,我今日亲眼见了!”两人哈哈大笑。
韩复榘主政山东多年,用自己几乎毫无逻辑的思维去审理涉及人命关天的案子,试问他这样的人怎么能做一名合格的父母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