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度日如年
听我这么说,张胖子伸出了大拇哥,表现出一幅赞赏的样子:
“好!白小姐真是个诚实善良的人,我就喜欢你这种人,今后你和我一起过日子,我踏实、放心。白小姐,你就放心吧,我这就叫小齐子去办。至于你那些劣质的衣服还是扔了的好,等过几天,我带你去买高档的衣服去。你喜欢什么样式的,我就给你买什么样式的。你看好不好?”
“嗯,那好。”
“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儿啦。”
张胖子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了我、杨嫂、燕子和小敏。光这么躺着是很累的慌,我叫燕子把项链给我戴上,这倒不是我臭美,而是另有原因。因为这是莎莎送给我的定情物,戴上了这条上面留有莎莎体香项链,就好像莎莎陪伴在我的身边一样,我就有了克服艰难困苦的勇气,也就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过了一会儿,我叫杨嫂她们帮我翻一次身,变换一下姿势,以缓解疲劳。一会儿又要喝一口水。就这样,我在床上翻过来掉过去地折腾着。尽管如此,还是觉得很难受。由于怕解大便,这一天里,她们只能给我喝葡萄糖或者营养液。这些东西也全都是水啊,水一喝多了必然的就想撒尿。
“大婶儿,我想解手。”
“白小姐,你解大手还是解小手啊?”
“大婶儿,您忘啦?我刚才肚子里全都拉空了,哪儿还有大便啊?我是要解小手。”
“呵呵,你看看,我还真是老糊涂了,还是真给忘了。你喝了泻液,把肚子已经全都拉干净了,这三天里都不会有大便了。”
“泻夜”?事到现在我才弄明白,原来上午的时候她们给我喝的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泻液啊!我说好好的,我怎么会拉起肚子来了呢?好啊,你个张胖子,你们这不是害我又是什么?愤怒的火焰一下子就冲到了脑瓜顶,刚想发作,这时我才看到,在我的面前只有这三个女人在,我的这一肚子的火气冲谁撒啊?这些都是那位何教授和张胖子的安排,杨嫂、燕子和小敏都只不过是执行者而已,这怎么能怪她们呢?事已至此了,我也只好忍了,把心里的这股火儿压了下去。
虽然自己心里憋屈得慌,但我觉得自己进步了,消除了一些小伙子沾火就着的炮仗脾气,遇事知道思考了。
我要解手,自己又动不了,当然需要她们的帮助了。这次燕子和小敏没有像上次那样搀扶着我去卫生间,就是搀着我,我也走不了,因为我现在浑身上下都穿着塑料布和绷带,已经变成一具“木乃伊”了。除去嘴还能说话之外,身体的其余的各个部位,全都不能动啦。
燕子拿来了一个塑料的尿壶,掀开了被子,她柔嫩的小手托起了我的硬梆梆的小弟弟,放进了尿壶口里,她们叫我在床上躺着撒尿。一个年轻的大姑娘用尿壶给我接尿,羞都羞死人啦,我还怎么撒的出来呢?
“白小姐,你不要不好意思。我们在医院里的时候经常给住院病的病人擦屎接尿的,这就是我们护士的工作。你就撒吧,没关系的。”
我怎么撒的出来啊?我闭上了眼睛,为了尽快地结束这种尴尬的场面,我使劲地往出挤。有生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躺在床上撒尿呢,觉得非常别扭。大约用了五六分钟的时间,我才把尿撒出来。心里想,下一次我一定要等到憋足了之后,再叫她们给我接尿,免得这么费劲。
撒完了尿之后,我不好意思地说:
“你们赶快给我盖上吧。”
因为我的全身都裹着绷带,只有小弟弟露在外面,经过这个年轻女人的摆弄,小弟弟已经有了反应,挺直了腰杆儿,我觉得很难堪。但是自己的两只手也被裹着呢,自己盖不了被子,所以只好请她们帮忙了。
燕子这丫头真是个鬼灵精,她显然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就笑着对我说:
“白小姐,你别着急,我们还没给你洗呢,等给你洗完了完了再盖吧。”
“还要洗啊?洗哪儿啊?无浑身上下全都缠裹着呢,怎么洗 ?”
燕子没说话,她笑着用手指了指我挺立着的小弟弟。
“你的宝贝啊。”
我的脸“刷”的一下子又红了。这时候小敏已经打来了一盆子温水,看起来我再拒绝也是没用的了。年轻女人柔嫩的小手用温水和香皂清洁着我的小弟弟,这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一种酷刑,实在是难以忍受。作为一个健康的男人,有谁能够忍受得了呢?又何况我是一个这个部位从来也没有接触过女人的大小伙子呢。这时候我自己心里默念着:心无杂念!心无杂念!以此来平息自己的强烈的生理反应。
酷刑终于结束了,盖上了被子,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就这么躺着,并且要躺上三天啊!实在是烦闷,于是我就和她们聊起了天儿来。
“哎,大婶儿,这一天了怎么没看见齐经理啊?也不知道他把我的事情办了没有。”
“白小姐,这是张家的内宅,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到这里来呢?只有老板来的时候,他才可以跟来,但是也决不允许他上楼。如果老板不在啊,他连这座楼的台阶也不许上。今天都这么晚了,我想他是不能去给你办事儿了,要去也要等到明天了。你不要着急,等明天我上前面给你问问去。我想,老板交代给他的事情,他是不敢不办的。”
是啊,那个姓齐的就是张胖子的一只狗,主人的话他是不敢不听的。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就只好等到明天再说了。
“大婶儿,你在张家干了几年了?”
“干了十多年了,老板的脾气不好,一般的人都伺候不了他,这个家里的仆人换了一拨又一拨,也就数着我干的时间长了。”
“那你怎么能干这么长的时间呢?”
“呵呵,你不知道,我是老板的远房亲戚,别看他总管我叫杨嫂,其实按辈分来说,他还管我叫二姨呢。”
哦,原来她是张胖子的亲戚啊,怪不得她知道张胖子那么多的事儿呢,看样子,以后我可以从他的嘴里了解到更多的情况。另一方面,以后我和她说话的时候也要谨慎一些,免得有不好听的话传到张胖子的耳朵里去。
为了了解到更多的情况,我继续和杨嫂聊着天儿。
“大婶儿,这里原来是张总太太卧室吧?”
“这里原来是他们家小姐住的地方,太太和张总都住在前面。”
“你们太太长得漂亮吗?”
“哦,中常人儿,虽然说不上是漂亮,但是也不难看。可是她有一点非常讨老板的喜欢,那就是她的头发非常好,年轻的时候两条大辫子都过了屁股蛋儿了。当初老板就是因为喜欢太太的那两条大辫子,才千方百计的追上了她,跟她结了婚的。”
说到这里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哦哦,当然,她要是和你比起来,那可就差远了。你的一条辫子比她的两条加起来还要长呢。”
“你们老板是不是特别喜欢长头发啊?”
“白小姐,还真叫你给说着了,我觉得他是有这个嗜好。老板在前几年对夫人也还不错,只是最近几年,就不太好了。可能是嫌弃她人老珠黄了吧,所以经常的在外边拈花惹草,还专门找那些长头发的女人。可是现在城里人还有几个留长头发的啊?所以那些女人哪一个也没有太太的头发长。自从太太死了以后,他就一直想找一个头发超过太太的女人续弦。”
“你们家的小姐是不是也是大辫子啊?”
“小姐的辫子比她妈的还要长呢,可是她随她爸爸,头发不多,辫子挺细的,后来小姐就把辫子剪了,梳起了披肩发。”
这回我算是全都明白了,为什么张胖子非要娶我做老婆不可呢?原来他有喜欢大辫子的癖好啊!
“大婶儿,您知道,我昨天明明是穿着连衣裙的,可是今天为什么却光着身子呢?”
“哦,是这么回事,你昨天把老板气得够呛,他扒光了你的衣服,本来是想要打你一顿。可是一看见你这么白净的身子,他又舍不得了。于是就就改变了主意,要请何教授给你做变性手术,非要娶你做老婆不可。我看啊,关键是他太喜欢你的这条大辫子啦!”
大辫子,都是这条大辫子惹的祸!这两条大辫子真是叫我又爱又恨,爱的是:因为这两条大辫子,使我认识了莎莎,得到了她的爱慕;恨的是:因为这两条大辫子,使我现在身陷囹圄,并且还面临着被阉割的危险!这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
“护士小姐,你们是哪个医院的啊?”
“哦,我们是医学院附属医院整形外科的。”
“那你们不在医院里,怎么到这儿来了呢?”
“省卫生厅有个文件,为了方便患者的治疗,提倡医院开办家庭病房,医护人员上门服务。对于内科、普通外科。骨科、儿科、妇科来说,这是给老百姓办了一件大好事儿,可是对于我们整形外科来说,那就完全没有必要了,因为做整形外科手术的人数不多,并且绝大部分都是有钱人,根本就谈不上方便群众。所以我们就被一些有钱人花钱雇了去,成为高级的家庭保姆了。”
哦,有钱人可真会享受啊!我们老家的乡亲们都是小病忍着,或者自己用草药、偏方治一治,只有病得厉害了才上卫生院呢。他们这里倒好,花钱雇医院里的护士到家里来当保姆,这可真是,穷人穷死,富人富死啊!
三天啊,漫长的三天,对于我来说,简直要比三年还要难熬。每天就是这样,我躺在床上,喝水、喝营养液,翻身、解手、聊天儿、睡觉,什么也干不了,什么也看不见。窗户一直关着,连一丝阳光也透不进来,更不用说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了,那才叫做憋闷呢!好在屋子里一直都开着空调,气温倒也合适。杨嫂他们三个人陪伴着我,待我就像是护理一个重病号似的那么周到。但是她们可以到外间屋去,到楼下客厅里去,可以到院子里去,而我却只能够直挺挺的在床上躺着,是一具活的“木乃伊”。就这样的熬着、忍着。在这三天里,我焦躁过。痛苦过、绝望过,都是脖子上的项链给了我希望和力量。在这三天,张胖子倒是每天都过来看我两次,时候有早有晚不固定,每次来他都装出十分爱惜我的样子,坐在我的身边,摸摸我的头发,摸摸我的脸蛋儿,说上几句安慰我的话,如果旁边没有人在,他还会亲我两口。我也无法反抗,也就只能够听之任之了。就这样,痛苦的三天、半死不活的三天,无奈的三天,我终于熬过来了。
然而,到了第三天的下午,何教授和小石大夫并没有来。72小时已经到了,整整的三天了,莫非何教授把我给忘了不行?我着急了:
“燕子姐,小敏姐,你们把我身上的塑料布解开吧,三天的时间都已经到了啊,我难受死了!”
“白小姐,你还是等何教授吧,我们两个可没有这种权利。”
“那你们把张总给我叫来,我跟他有话说!”
“哈哈,不用叫,我来了!”
就在这时候,门一推,张胖子走了进来。
“张总,你说话可要算话,三天的时间已经到了,你们为什么还不给我解开呀?是拿我耍着玩儿吗?”
“白小姐,看你说的,我敢耍着你玩儿吗?其实我比你还要着急呢,我也想早一分钟看到你美丽的躯体啊!我刚给何教授打完电话,她说正在省里参加了一个什么学术会议,今天夜里才能坐火车赶回来,明天上午一准来。我是怕你着急,这才赶紧从公司里赶回来,一回来马上就来给你送信儿了。我的小亲亲,你就再熬一宿吧。”
没办法,也就只好等着吧,再熬上十几个小时了。这一夜好像比哪一夜都要长似的,我一会儿醒一次,每醒一次都要问一下身边的人现在几点了,一夜问了有七八次。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的上午,何教授终于来了。看见了她们,我的心情就好像一个带着枷锁的农奴看见了“金珠玛米”一样的激动,我的苦总算是受到头儿了,终于盼到了救星,我就要被解放了。
“白小姐,这几天你还好吧?”
她这一问我,我好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流出了两行热泪。何教授见我这个样子反而笑了:
“这么大的姑娘了,还哭鼻子啊?做这种排毒是有一点儿痛苦,可是之后你会发现,这点儿苦,你受得非常值得!”
老太太就是啰嗦,我不爱听!
“何教授,你快给我解开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呵呵,好,好,马上就给你解开。”
她向身后的小石大夫交代了几句什么,小石大夫叫燕子和小敏把我搀起来,这时候我哪里站得起来啊?虽然是十香软骨散的药力这时候应该早就已经过期了,但是我仍然还是觉得身上很软,浑身软得就像是一滩泥一样。两名小护士生拉硬扯,把我扶着坐了起来,扶着我下了地。可是下床之后我根本就站不住,两个小护士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济于事。小石大夫搬过来一把椅子,放在了离床不远的地方。杨嫂和张胖子见两名小护士很费力,也上来帮忙,在他们几个人的共同努力下,好不容易才把我扶到了椅子上,我坐好了之后,燕子把我脖子上的项链摘了下来,放在了床头柜上。一切都安置好了,这时候小石大夫从医药箱里拿出来一把剪子,带好了橡胶手套,准备给我剥离身上的包裹物了。她要小敏扶着我,以防我摔倒,叫燕子给她当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