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七、舍生取义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了,万万也没有想到,莎莎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莎莎,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嫁给你,你们听清楚吗?”
我怎么会没听清楚呢?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莎莎,你是不是气糊涂了?”
“瑞华,我说的是真话。就凭你从昨天晚上到今天的表现,我认准了,你是一个正人君子,一个难得的好人,这才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啊!我的眼光是绝不会错的!”
这真是太出人意外了,叫我怎么能够相信呢?
“莎莎,你不要太轻率了,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啊!俗话说,‘男怕干错行,女怕嫁错郎’,你还是好好的想一想吧。我是个偏远山村的穷小子,你是县城里百万富翁的女儿;我只上到了初中,可你是个大学生,咱们俩的差距太大了,我怎么配得上你呢?”
看我一个劲儿的摇头,莎莎有点儿急了:
“瑞华,你甭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话,世俗之人才那么考虑呢。你也太小看我李莎莎了,我可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之人,我追求的是真正的爱情!不同的人对于爱情有不同的认识,在我看来,什么叫爱情,什么叫做幸福?那就是两情相许,心心相映!瑞华,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幸福是一种朝思暮想的期盼,可是幸福一旦真的来临了,反而却叫人手足无措了。
“这、这……”
“这什么啊?怎么,你看不上我是吗?哦,我明白啦,你是以为我答应了嫁给那个张文贵,已经是残花败柳了是不是?我知道,你们农村最重视女人的贞洁了,我李莎莎配不上你是吧?刘瑞华,今天我李莎莎明确地告诉你,我的身子是清白的。我要是有一句假话,天诛地灭!”
一听她这么说,我知道她是真急了,连忙说:
“我信,我信!莎莎,你快别这样,我怎么能不相信你呢?我一个山沟里的穷小子,能娶你这么一个漂亮的城里女大学生做老婆,真不知道我们家的祖上积了几辈儿德了!我是觉得,老天太眷顾我了,这朝思暮想的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点儿,就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大馅儿饼,一下子好正砸在了我的脑袋上一样,一时把我给砸晕了,我总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莎莎,其实我的心里一直都在想着你啊!”
“这么说,你同意了?”
“求之不得!”
莎莎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里:
“老公!”
我抚摸着她的披肩长发,心里真是幸福极了:
“老婆!”
我们两个紧紧地搂抱在了一起,使劲地亲吻着。事已至此,我并没有过多地慌乱,而是表现出了一个男子汉的成熟。我想,既然莎莎做出了这种决定,那我也不能错失良机。她说是要嫁给我,但是空口无凭,我应该趁此机会和她定亲。按照我们老家的风俗,我应该送给他一个定情物,况且,戏里也是这么演的啊。于是我从自己的手腕子上褪下了那副奶奶留给我的银手镯,这副镯子样式虽然老旧了一些,但是花纹还是十分古朴。精美的。这是奶奶的遗物,我一直戴在自己的手上。今天我要把它戴在莎莎的手上,也算是了却了奶奶她老人家的心愿,可以告慰老人家的在天之灵了。
“莎莎,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定情物可以送给你的,这是我奶奶留给我的手镯,她叫我戴在他孙子媳妇的手上。”
莎莎大方地把手伸给了我,我把镯子给她戴在了手腕上。莎莎亲吻了一下手镯说:
“奶奶,改日孙子媳妇给您上坟去。”
之后,莎莎把自己的项链摘了下来:
“瑞华,这是我考上大学的时候,妈妈送给我的,别看它细,这可是白金的,样式也挺好看的,我挺喜欢的,一直都戴着它。现在我要给你戴上,算是我送给你的定情物吧。”
这条项链细细的,很亮,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莎莎要是不说,我还以为是不锈钢的呢。上面的项坠儿式样也挺新颖的,这种样式我还真没见过,我非常喜欢。
互赠完了礼物之后,我们两个人的亲事就算是正式确定下来了。我们这两个穿着同样白色连衣裙的“大姑娘”,再次紧紧地搂在了一起,口水、泪水也融合在了一起。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叫我怎么能不激动呢?
“嘿,我说,还差三分钟就半个小时了,你们两个商量好了没有啊?”
我回头一看,真讨厌!原来是“小齐子”在远远地向我们叫喊着。
“你瞎咋呼什么啊?再等几分钟!”
一听我说话的口气十分的生硬,那家伙立刻就不敢吱声儿了。想来也是,我已经答应了嫁给张胖子,那我就是堂堂的董事长的“准”夫人了,他作为张府的一个奴才,又怎么能不对我有所顾忌呢?
“莎莎,,没时间了,咱们赶紧商量正事儿吧。”
“你是我的未婚夫,夫唱妇随,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问莎莎:
“莎莎,你还记得在冬华姐结婚的那天,我临走的时候,你送给了我一套《少女之春》化妆品吗?”
“记得啊,怎么啦?”
“咱们就用这个做暗号好吗?”
“好!他们绝对想不到,就这么办了。”
亲亲密密的一对情人转眼之间就要分别了,怎么能离得开呢?形势所迫,没办法,现在也只有相互勉励几句了:
“瑞华,我走了之后,你要多保重啊!无论是遇到了什么样的艰难困苦,这里就是渣滓洞、堡公馆,你也要像华子良一样坚持住,一定要等到我回来救你!你知道吗?现在你已经不属于你自己了,你是为了我而活着,你要是有什么不测,那我也就活不下去了!”
“莎莎,你放心吧,我不会轻易就和他们拼命的,我还要给我们老刘家传宗接代呢!”
一听我这么说,莎莎的脸红了,我第一次看见她露出了青年女子所特有的羞色。真是美极了。
“现在国家搞计划生育,提倡只生一个。我想,我应该给你生个双胞胎,一儿一女,叫你这辈子儿女双全。”
“那我可就太幸福了!”
美好的时刻总是短暂的,吃完了早饭之后,张胖子如约叫人打开了大门上面的小门儿,莎莎就从那里堂而皇之地走了出去。
莎莎走了,逃出牢笼,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心里轻松了许多。只要是莎莎能够平安地逃离虎口,我自己的安危又算得了什么呢?反正是事情已经这样了,那我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由于我就要成为张董事长的太太了,张家的人对我全都客气了许多。送走了莎莎之后,我就一直在客厅里面等候着莎莎的电话。一直到了中午,莎莎也没来电话,我的心里有些着急了,是不是莎莎遇到了什么不测啊?但是在表面上,我却不能够表现出来。
张胖子这时候已经视我为他的“准夫人”了,处处表现出来关心我的样子,以讨我的喜欢。吃完了中午饭之后,张胖子派人给我安排了房间,准备安排我去休息。他打了一个电话,时间不大就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
“这是杨嫂,是我们家的老人儿了,在我们家干了十多年了,以前伺候我老婆,今后就叫她来伺候你吧。”
“杨嫂,你领着白小姐到后院休息去吧,以后她就是我的新夫人了。我出去办点儿事,到下午才能回来,你们一定要替我照顾好白小姐啊。”
“白小姐长得可真漂亮,就跟画儿上画的一样,老板,您可真有眼福啊。您放心吧,我一定伺候好白小姐。”
我跟随着杨嫂走出了别墅,沿着石子铺砌而成甬道,来到了后院。这是主楼后面的一座两层别墅式的洋房,白墙红瓦,大理石的栏杆,看着颇具外国风味。房子的周边载着几棵大杨树,房前还有花坛,其余的地方全都要是草坪,一条石子铺砌的甬道通往洋房门口。这里的环境十分优雅,气温比前院好像还要低了一些。老实说,张胖子的这处宅子的确够高级的,看起来,他还挺会享受的。在往后边就是院子的围墙了,比前面的围墙还要高。在后院的西北角有一个小门儿,我估计,昨天晚上,莎莎在丁妈的帮助下,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可是今天小门已经上了锁,在门口还拴着一至大黑狗,看起来要再想从这里逃出去,那是万难的了。
我走得很慢,假装观赏风景的样子,暗自仔细地观察这这里的情形。杨嫂向我介绍说,这里原来是一座残破的娘娘庙,改革开放之后,张胖子占用了这座院落,开办了一座小工厂,生产豆腐和豆制品。因为当时小工厂招收了一批社会富余劳动力,所以街道办事处不但没有对这块地皮的使用权限提出异议,而且还对张胖子进行了表扬,并且给予一定的支持。
开始的时候,小工厂的生产还是挺红火的,后来因为生产豆腐的污水横流,四周的居民反应太大,工厂生产的卫生条件也不合格,工商局和环境卫生局就把厂子查封了。此后这里荒废了几年,被张胖子该做了仓库。张胖子发了财之后,就把这里改建成了自己的住宅,这块地皮也就成为他的了。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图纸,在这个大院子盖起来这么几座中不中,洋不洋的房子。听杨嫂说,前院主楼的位置就是当初娘娘庙的前殿,后院小洋楼的位置就是原来的后殿。前殿供的是护法王灵官,后殿供奉的是碧霞元君娘娘。
按照宅子的建筑格局来看,后院的这座小楼大概就是张胖子家的内宅了。看样子,现在他还真把我这个大男人当成他家的内眷了,叫我住到内宅里去,我不禁哑然失笑。
走进了洋房一看,原来这是一座复式小楼,下层正面是客厅,旁边还有几间房子,都关着门,我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客厅里是花岗岩地面,铺着谈绿色的地毯,沙发、茶几、多宝阁,墙上挂着一把长刀、一个白色的羚羊头骨,还有几幅字画,这种布置分明是男主人的客厅,用在女主人的内宅就有点儿不太协调了。木质楼梯就在客厅里,通往楼上。多好的房子啊,可惜叫张胖子布置了一个乱七八糟。我如果有这么一座宅子,一定要重新布置一下,不能什么全都摆放,要追求一种风格,一种情调。莎莎上过大学,她一定更懂得审美,到时候就叫她来布置好了。
在楼下简单地看了看之后,杨嫂就领着我上楼了。楼上的房子不少,中间是卧室,卧室分为里外间,此外这里还有卫生间、浴室和小厨房。卧室的外间是一个小客厅,摆放的无外乎还是沙发、茶几、桌子、吧台、衣架之类的物件。虽然没有什么情调,但是起码没有羊骨头。长刀那些男人的东西了,有了一些闺房的气息。
杨嫂领着我直接走进了里间的卧室。卧室里则明显地换了一种风格,楼下时冷色调,而这里则是暖色调的。墙上装饰的是粉色带暗花儿的壁布,落地的大玻璃窗,宽敞明亮,半掩着的窗帘是双层的,外面是紫红色的,里面是淡粉色的。透过落地的玻璃门可以看见,外面是一个不小的阳台,摆着一个琉璃茶几和两个琉璃绣墩。屋子里地板是木质的,铺着谈粉色的地毯,图案具有波斯风味。大衣柜上有一面一人多高的穿衣镜,屋子里还有大衣架、台灯、梳妆台等等,也全都漆成了淡粉色。床也挺宽大的,上面铺的床罩、还有枕头、盖的被子、毯子也全都是淡粉色的。看起来原来住在这里的太太,或者是小姐喜欢这种淡粉的颜色。墙壁上挂着几幅用镜框装饰的西洋油画,都是赤身裸体的女人,十分的性感,不应该是屋子里原来的东西。整个房间布置的不像是居家过日子的卧室,反而像是一个有钱人家小姐的绣房,充满了脂粉气。
我有生以来所见过布置的最豪华的房间就是李美美家了,宽敞的大三室,时髦的家具,但是要和张胖子家比起来,那可就不是一个档次了。虽然窗户关着,但是由于房间里有空调,虽然是在盛夏之时。但是我并没有感到炎热,而是感觉挺舒服的。
这时候我已经豁出去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随遇而安,听天由命了。既然是有这么好的条件,那我也就好好的享受享受吧,只当是去北京住一次五星级的宾馆了。
我们坐在外间的沙发上,杨嫂给我沏上了茶,我叫她坐在了我的旁边,我们就聊起了天儿来。女人之间好说话,又何况我现在的身份不同了,是这个宅子的“准女主人”了呢,杨嫂怎敢不听我的话呢?虽然如此,但是我并没有对这个女仆摆女主人的架子,而是一口一声“大婶儿”地叫着她,故意和她套近乎。这一招儿果然奏效,使她对我产生了好感,话也就多了起来。经过我的套问,从她的口中了解到了关于张胖子的许多事情,有的是杨嫂亲身经历的,有的是她从夫人、保姆们的口中得知的。她说,张胖子发了财之后经常在外面拈花惹草,后来甚至把花里胡哨的女人带到家里来,明铺暗盖。他的夫人也管不了,只能够自己生闷气。当她得了胰腺癌之后,张胖子对她就更冷淡了,一两个月也不到后院来一趟,为此,她每天都骂张胖子是白眼儿狼,没良心,没人味儿,也抖搂出了他不少的龌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