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〇、多灾多难
我不知道张胖子想要在我的身上耍什么阴谋诡计,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所受的伤害一定会比挨一顿毒打要重得多。怎么办呢?我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莎莎的身上。我摸着脖子上的项链,心里面说:莎莎 ,你现在在哪儿啊?到公安局里去报案了吗?你什么时候才能领着警察回来救我啊?你知道吗?我在焦急地等着你呢,简直是望眼欲穿了啊!
我正在床上翻腾呢,外面传进来了一阵说话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上楼的脚步声,门一开,张胖子走了进来。
“啊,白小姐,你睡醒啦?休息得好吗?你看我,杂事太多了,整天的瞎忙和,今天工商联开会,我不得不去,没有能够陪你,不要见怪啊。”
我翻了他一眼说:
“姓张的,你已经知道我是男的了,怎么还管我叫白小姐啊?你可真是连公母不分了啊。”
一听我对他没有好气儿,张胖子连忙打哈哈:
“你看看你,怎么这么说话呀?你这么漂亮的脸蛋儿,这么长的头发,这么纤细的身条儿,明明就是一位漂亮的小姐吗,难道还要让我叫你别的不行吗?不过,‘白小姐’也只是对你暂时的称呼而已,不久的将来,你就是‘白夫人、白太太’啦!”
说着,他就坐在了我的床边,好想疼爱一只卧在床上的小猫儿一样,抚摸起我的头发来了。
我扒拉开了他的手:
“怎么?你还当真要娶我做你的老婆吗?”
“这是肯定的。白小姐,你长得这么漂亮,嗓子又这么好,唱起戏来赛过梅兰芳,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给迷住了。当时我老婆还在,我的孩子们都还在家里,我也就只好忍痛割爱了。可是第二次在夜总会我又碰上了你,几年不见,你真是出落得更漂亮啦,那脸蛋、那身条、那歌喉、那舞姿,特别是你的大辫子,怎么能不叫人垂涎三尺呢?所以,我一定要娶你做老婆。这也是你同意了的啊,怎么这么快就忘啦?”
张胖子这家伙真是又可气,又好笑:
“姓张的,你知道,我是个男的,有谁听说过两个男的结婚的呀?你见过谁家娶男老婆啦?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啊,白小姐, 你总说自己是个男人,但是我却没有那种感觉,因为你比女人还女人呢。我敢打赌,你要是不脱了裤子,任凭是谁,也不会相信你是个男的,你行不信?”
这还用打赌吗?我自己最清楚自己了。当了二十来年的女人了,确实是从来也没有人怀疑过我的性别。
“唉,这都怪我奶奶,非要把我当女孩儿养,谁知道竟然会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啊。”
“白小姐,你既然已经当了二十多年的女人了,那就继续当下去好啦,不要再说自己是男的啦。”
“可我的确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啊,既不能跟你睡觉,更不能给你生孩子,你说,你娶我当老婆可有什么用啊?”
张胖子听我这么说,他反而笑了:
“呵呵,有什么用,那用处可大了!我是金麒麟集团有限公司大老板,社会交往那么多,我老婆死了,没有个太太怎么行啊?你长得这么漂亮,又有一条这么长的大辫子,你要是做了我的太太,以后我带着你去参加个什么宴会、舞会什么的,那些同行们一定会对我张默认刮目相看,你一定给我加分儿不少。那对我的生意也是一种很大的帮助啊!你明白了吗?”
“既然是这样,那你何必不去找一个真女人最偶的老婆呢?”
“白小姐,不是我张某人跟你吹,想要嫁给我的女人多得是,可是她们哪一个都没有你这么漂亮的大辫子啊。”
“可是毕竟我是一个假女人啊。”
“那没关系,我把你变成一个真女人就行啦。那样一来, 睡觉就问题不是就解决了吗。退一步讲,就是你不和我睡觉,只要是我每天能够看着你,摸摸你漂亮的大辫子,那也是一种幸福啊!至于生孩子吗,那倒不需要,我已经儿女双全了。”
他说的倒挺轻松,可是从他的话里,我却隐约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你、你想要怎么样?”
“现在的科学技术这么发达,一切都是可能的。我请了咱们化州医学院的何茵教授,由她来给你做变性手术,她可是全省有名的整形外科专家啊!她会把你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
听他这么一说,吓得我一激灵,张胖子打算给我做变性手术,这倒是我万万也没有想到的。
“怎么?你要割掉我的子孙根。叫我做太监啊?”
“白小姐,我不是要你做太监,而是要你做娘娘,做女人,做我的老婆,叫你享受美好的幸福生活啊。”
“张胖子,你太狠了!我告诉你,我可是我们家的独生子,我们家三辈儿一脉单传,到我这里已经第四辈儿了,我还要为我们老刘家延续香火呢。我现在还没娶媳妇呢,你要是割掉了我的子孙根,叫我百年之后怎么去见地下的先人啊?我死也不能答应你!”
“白小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呀?你要是死了,那你们家不是就彻底绝户了吗?你不是就想要个孩子延续香火吗?这好办,明天我给你弄三五个女的来,等你把她们的肚子弄大了之后,再叫何教授给你做变性手术,这总该行了吧?我想,这三五个女人总不会是全都生丫头吧?”
张胖子简直是把我气疯了;
“我怎么能像你一样随便的糟蹋妇女呢?这不是和畜生一样了吗?”
“怎么能说是糟蹋呢?我每个人给她们十万八万的,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信不信?”
张胖子这话虽然听起来有点儿耸人听闻,但也并不是天方夜谭,贫穷使人泯灭了良知,就会有一些龌龊的事情发生。我的理想就是要带领乡亲们改变家乡的贫困面貌,使乡亲们和城里人一样,过上好日子。
“张胖子,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什么法不法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千古一个理!”
“张胖子,你为什么非要纠缠着我不放啊?”
“这能怪我吗?一来是你长得太漂亮,大辫子太好看了,把我给迷住了;二来是因为你骗了我,把我的未婚妻莎莎小姐放走了,所以你必须要承担全部责任,替她做我的老婆!”
“这叫什么逻辑呀?简直就是混蛋逻辑!长得漂亮也犯法?头发长也是罪过?这就是你害我的理由吗?”
“呵呵,白小姐,这话你可说错了,我不是害你,而是爱你啊。你要是跟了我,我给你穿金戴银,锦衣玉食,使奴唤婢,吃不完的山珍海味,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比你们那个穷山沟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了。你享了福,我的脸上也有了光彩,这真是一举两得啊!”
“为了你自己的光彩,却要我付出巨大的代价,你这么损人利己,不觉得自己太缺德了吗?”
“白小姐,人生一世图的是什么啊?不就是少受点苦,多享点儿福吗?你做女人有什么不好的?我看只要是能够享福,做出点儿牺牲也是值得的啊。你嫁给了我,总比你到夜总会去唱歌,到饭馆里端盘子要强多了吧?”
张胖子有他的一套歪理,这家伙拿着不是当理说,看起来我是跟他争辩不清楚了,于是我就转换了话题:
“张胖子,我问你,你是不是在我的身上下了什么毒了?我怎么身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啊?”
“哎呀呀,白小姐,我怎么会给你下毒呢?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我还能害你吗?我是怕你一时想不开,跟我拼命,就给你用了一点儿十香软骨散,你放心,这种药完全没有副作用。”
“你、你、你太损了!”
“怎么叫损呢?你的脾气那么暴,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我记得昨天你的一个保镖用一块毛巾一捂我的嘴,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那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种什么软骨散啊?”
“不是,你不懂,那条毛巾上洒了乙醚,也就是麻醉药,你当然会昏倒了。十香软骨散是之后给你灌下去的。”
“你们这不是害人又是什么?”
“哈哈,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这种药我试验了多次了,百灵百验。本来那天在紫罗兰夜总会,我给你准备的咖啡里就加上了这种药,可是被你师哥给搅了局。老天有眼,叫你又落在了我的手里,我还能再错过机会吗?白小姐,你要是一个真女人啊,昨天夜里我就上了你的身啦!”
十香软骨散?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缺德的药啊!张胖子大概就是用这种缺德的药糟蹋妇女的吧?我不禁想起了当初在紫罗兰夜总会的时候,他邀请我上楼去喝咖啡的事情,原来当时他就已经在咖啡里面加了这种药。要不是当时五师哥、小芬姐他们不惜和这帮家伙翻脸,甚至于拼命,这才救了我,说不定,那天他就把我给……想到这里,我的后背嗖嗖的直冒凉气,不敢再想下去了。
自己现在身陷囹圄,又无力反抗,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怎么让人不憋屈呢?这时候我真想大哭一场啊!可是我不能哭,那样他会觉得我软弱,屈服了,他就会更得意了。
“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好、好,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先休息一会儿吧。等何教授来了,她还会给你的身体做进一步检查的。”
张胖子出去了,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我用被子把头蒙了起来,这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了起来,借此发泄一下心里的委屈。
杨嫂她们的耳朵可真尖啊,我虽然是用被子蒙着头,但还是被她们听见了声音。“砰”的一声门响,三个人风是风火是火地跑了进来。
“白小姐,你怎么啦?”
我掀开了被子,对她们歇斯底里地喊道;
“滚出去!我连哭两声儿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这一声喊叫不但是杨嫂她们惊呆了,就连我自己都惊呆了,因为我的这一声喊叫是标准的男子声音。我平时说话都是女声,不用刻意的去进行模仿,一张嘴发出来的就是女声。多年以来,我说话的时候都是控制着自己的声带,用小嗓儿说话,逐渐的也就习惯了。今天因为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忘记了控制自己的声音,因而爆发出了自己的本能,激发起了身体里面隐藏着的阳刚之气,所以迸发出来的是男人的声音,也就是我的本来声音。杨嫂她们吓得不敢做声了,悄悄地退了出去。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人关进了铁笼子里的小羊羔一样,是那么的无奈,既没有力量进行反抗,也没有能力逃出去,只能够任凭别人的摆布,或者说是任人宰割。莎莎呀,你在哪儿啊?我不顾自己的安危,把你救了出去,可是你直到这时候了怎么还不来救我呀?你知道我在这里受着什么罪吗?我的呼声你能够听到吗?你一定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困难吧?要不然你也不会看着我在这里受罪啊!莎莎,快来救我吧,要是晚了的话,我就被他们阉割了,那样一来,你还怎么给我做老婆啊?
我想以死相拼,宁可舍生取义,也绝不能受阉割之辱!虽然是他们给我喝了十香软骨散,但是我的嘴还能动,我可以咬舌自尽啊!刚一动这个念头,莎莎的话就又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
“瑞华,你要多保重啊!无论是遇到了什么样的艰难困苦,你也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等到我回来救你!知道吗?现在你是为了我而活着,你要是有什么不测,那我也就活不下去了!”
对,我现在还没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还有被救出去的希望啊。为了我们老刘家,为了我的莎莎,我现在都不能死!不到了进手术室的那一天,我绝不能自杀。人的生命死宝贵的,一个人也只有一次,我必须要珍惜宝贵的生命。不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绝不能够轻生!我要耐心地等待着我的莎莎,带着警察回来救我。
现在我应该怎么办呢?经过一阵苦思冥想,我决定,眼下我要尽可能地和张胖子虚与周旋,尽量地拖延时间,既是给莎莎争取一些时间,同时也是给我自己争取时间。时间就是生命,多拖延一分钟,我就多一分获救的希望。由于拿定了主意,我的心里就安稳了许多。躺在床上,一会儿就有点儿迷糊了。
一阵杂乱的声音把我吵醒了,睁眼一看,进来的又是张胖子。
“何教授,您请。”
随着话音走进来了一个戴眼镜的女人,她个头不高,头发有些花白了,看来年纪不小了,估计起码也在六十岁以上了。她上身身穿着一身真丝的休闲服,下身是一条长裙子,头上绾着一个发髻,样子挺潇洒,显得挺有风度的。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同样也穿的是上身穿一件休闲服,下身是一条长裙子,绾着发髻。不同的是在她的手里提着一个医药箱。
张胖子走到了床边,对我装出一副很亲热的样子:
“亲爱的,你睡醒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给你请来的医学专家,医学院的何教授,这一位是石大夫。她们两位都是医学美容方面的专家,我请她们来是给你做医学美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