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她十七岁,梦一般的年纪,偷偷地背起行囊踏上了征程。一直小心翼翼计划着的行程终于跨出了一步,然自己的不告而别终究像是一份无法言说的痛苦。
而且北行的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平顺,上天仿佛是要惩罚她的冒失一般,把所有的磨难和曲折都要在她的身上施展得畅快淋漓。先是座位被一位上了年纪的凶悍的大妈霸占,接着就是火车路途晚点十个小时,以至于先前盘算着下午三点能到的,凌晨一点才到。看着这灯火通明的火车站,和大厅里零星的随意的躺在地上的打工者,内心满是凄哀。而后就是到火车站时钱包被偷,那可是她典当爱请的五千块钱呐。除了口袋里零碎的十几块钱,还有身上唯一一个值钱的达芙妮的挎包,这个是他不久前送给她作生日礼物的,现在也就成了分手礼物吧。她不禁悲声恸哭。
不过她还是没有被这些压垮,蹲坐了五六个小时之后,她开始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到处去找能让她容身的地方,先是在小餐馆洗碗,理发店洗头,环卫工,而后派送外卖,兼职保姆,有时做产品促销,有时甚至在街边摆小地摊卖小饰品,不过每次都被城管追得没命地跑……尽管如此,她还是会面临着月底的那几天连吃馒头的钱都没有。而且,最难熬不是身体的劳累,而是一种自尊心的压迫。这些,就像是一次次刻骨铭心的历练,每一份工作她都会认真对待,全力以赴,然生活总是会告诉自己,并不是每一次付出都会有应得的报酬。
她开始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生活下去,她需要坚定地站起来,她强烈地渴求能在这个城市挺着腰杆活着,而不是被压迫,被俯视,甚至被欺辱。于是两年之后,她终于如愿地在一家电子厂工作,虽然有些辛苦,有时没日没夜地加班,不过不用担心不付工资,也不用提心吊胆被辞职。她开始沉M于这份难得的安稳。直到那天,她看到在这工作了十二年的周姐,因昼夜加班劳累过度猝死在工作台上,而工厂却只赔了2万元。她的内心一阵抽搐,厚重的不安感一直环绕着她,让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于是她决定拿出这三年的积蓄,开始思忖自己之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