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出门总是紧紧抓住大人的手,要么就拽紧大人的衣角,因为我们害怕走丢了,找不见家人。长大了,会牵着恋人的手,唯恐有一天走散了,大家各奔东西。老了,一只手挽着老伴的胳膊,慢慢走着,沿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走去。
认识任叔叔有几个月了,他们夫妻都擦队落户过,曾经也吃了不少苦,生活好起来了,阿姨却在一次擦窗户玻璃时,发生意外,摔倒在地,导致脊椎受伤、脑部受伤。不断地手术,似乎请况也没有任何好转。
有一天,说好任叔叔的一些资料送到我单位的,快下班了,我就打电话过去,任叔叔说在喂阿姨吃饭,可能要晚点了。我索新就直接去任叔叔家了,门打开,一个老人坐在轮椅上,头发花白,看上去和任叔叔年龄相差许多,家里就两个人,我知道是任叔叔的老伴。像小孩子一样,阿姨的脖子上了围了围兜,肉糜菜粥还有半碗。任叔叔说,吃饭就慢一点,最难的是洗澡,任叔叔抱不动阿姨,水洗可以促进血液循环,所以经常给阿姨洗澡。钟点工来的时候会相帮,但是阿姨太胖了,眼看要摔跤了,任叔叔会先着地,阿姨就不会直接摔地上了。我坐在沙发上,默默看着眼前这对老人,若相惜,就不弃。一调羹粥送到阿姨嘴里,阿姨面无表请,也不晓得咽下去。任叔叔说,阿姨今天不开心,所以不听话,不好好吃晚饭。
取了材料,下楼来。一片空旷的地,天也很高,说不上什么心请。每个人的明天都是未知的,如果你遇到了一个疼惜你的人,那你就不怕在黑夜中走丢,也不怕摔倒,他会扶你起来,他会陪你度过漫漫长夜。
有一天,你头发白了,牙齿掉了,眼睛花了,脸上的皱纹怎么也抹不平。你忘记了自己叫什么名字,忘记了原先漂亮的莫样;甚至你不记得你的老伴,也认不出你的孩子。然而有个人如影子一般随着你,每天每日;有个人抓住你的手,从来就没松开过,怕你从他的视线中消失。
再温柔的言语,你也听不见、听不懂;再美丽的文字,你也看不清、看不懂。你习惯了那双粗糙的手,为你洗脸、洗脚、擦背;习惯了等着那个人,一口一口地喂你。都老了!你的老成为了他的负担,他用自己老去的身躯为你遮风挡雨,为你送来一米阳光。他的老,因为有你的存在而多了一分不舍,不舍离你而去。
人有时身体会觉得累,心就会找个港湾,希望永远地停泊。生命总会走到尽头的,没关系,你用不着惶恐,有个人会一直陪着你。若相惜,就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