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书包。
不给。
到站的时候,陆柯抱着我从车里挤出来,把胸前的书包拿下来套在我背上,手抚上我的脸庞。我抬起头,对着阳光,看向他发光的眼睛,挺直的鼻梁。眼泪又大把大把的落下来,我没有去擦,而是用手将头发扎成一只马尾,对着他笑。
你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也拿走了,开心了。
我抽噎着笑着点点头。
然后他也笑了,说,牙真白。然后低下头覆上了我的嘴唇,又慢慢移到我的耳边。
小城,我要走了。
陆柯的影子在眼睛里一下子变得很模糊,不知道什么在作祟,从心里一直一直延伸到眼里,缠住我的身体。我真的好想问问这两年他过得怎么样,问问他还记得青青吗,问问他有没有后悔,问问他是不是真的爱过我。
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我的眼泪不是流星追不上青春的脚步,我再也没有机会回到那年那月那天,抓住那个可以和他一起走的机会。就像现在一样,我再也没有机会问问他。缘起缘灭不放过,坚守眼角的寂寞,点燃一刹的花火,其实谁也没有错。我从来都不是一个那么执着或者害怕寂寞的人。
青青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我和陆柯打算逃走的前一个晚上,她告诉我陆柯和她表白过。她不知道我们要走,最后我也没有和陆柯离开,那些我们坚持了许久的未知世界,我轻轻地放开了他的手,转身就走。也许那些自以为爱的很久的东西,其实并没有那么热爱,那些自以为爱的很深的人,也同样禁不住考验。谁知道呢,到底爱不爱;怪谁呢,我们那个时候都太小。
我蹲在梧桐树高大的倒影里,双手环住背上的书包,看着车站玻璃上自己的镜像,湿漉漉的脸支离破碎的像个盛满水摔烂的杯子拼成原来的样子。果然一点都不像了,我现在不是个孩子了。我没有和陆柯走,这两年我只是很想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