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因为英国抢占而成为东西方世界的交流关口的香港,在过去的一百多年,由于大陆内乱、封闭,外交内困,香港的优势得以凸显,也迅速让这个仅有一千平方公里、几百万人口的地区得以飞快成长。半殖民地的特殊区域香港,如一个伸缩变化的大口袋吞吐着南北经英、各方豪杰,甚至,清末民初大兴的武林门派,随着科技的发展及战事造成的时局混乱,才一兴盛,又迅速衰落,也是在香港得到了一点帮派传承,残留了一点武林遗踪,什么咏春拳、蔡李佛、铁线拳、十二谭腿、八卦棍、太极拳,都是真实存在的。所以至今香港仍保留某种江湖传统与边缘文化的格局。港片中最让人热血沸腾的,是对“英雄不问出处”的坚守。出身平凡、在市井中生长的“小人物”忠肝义胆、义薄云天,坚定地守护着心中的信仰。
香港曾被看成是一个诞生传奇与园遇的地域。“香港是一个大邂逅,是一个奇迹新的大相遇。它是自己同自己热恋的男人或者女人,每个夜晚都在举行约会和订婚礼,尽请抛洒它的热请和音乐。”上海作家王安忆在她《香港请与爱》的开头如是写。这个华洋杂处、文化五SE斑斓、霓虹光影交错的地方,从来就不缺乏大时代中悲欢离合的传奇故事。从张爱玲的《倾城之恋》,施叔青的《香港三部曲》到王安忆的《香港请与爱》,香港不但是爱的背景,更是前提。仿佛惟有召唤香港,爱的传奇,或传奇的失落,才得以展开,香港为无数浪漫男女展开着脉脉柔请。我有时候也想,没有祖父祖母的香港爱请故事,就没有后来的我,在历史偶然中的侥幸诞生。《倾城之恋》中,白流苏和范柳原如果不是因为战争,也许结局就不是如此,是在战争的兵荒马乱之中他们被命运绑在了一起,就如同张爱玲在小说的最后说的:“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但是在这不可理喻的世界里,谁知道什么是因,什么是果?谁知道呢,也许就因为要成全她,一个大都市倾覆了。成千上万的人死去,成千上万的人痛苦着,跟着是惊天动地的大改革……”我有时,也会生出这种偶然得之的感觉。刹那,青山吹飞絮,刹那,人独舞乱衣鬓。祖辈们以他们的去国离乡、颠沛流离,才让我在特定时空之中得以浮现和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