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是个生涩又眷念的心结,窝在心底,是喜悦,是刺痛,又贪恋,又要遗忘。
云南的风还是冰凉中带着丝丝暖意,再也走不远,再不走不开的眷念。浓雾在清晨四五度的时候总也散不开,和阿爸去山上收集肥料。牛儿拉着车,自顾自的走在前边,我和阿爸跟在后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是太过遥远,总想和阿爸多些话题,聊着田园,聊着家常,聊着母亲的身体,也聊着弟弟和我的事请。我们都害怕对方担心,我们都在努力的自己好好的活着,为的不只是过往,还有残存的现在和将要面对的明天。
山里的气息带着甜丝丝的味道,金黄的松针,密密麻麻的铺在山路上,脚步匆匆踩过,似还有吱吱嘎嘎的声响。小黄狗跟在身后跑前跑后,只是他撒娇的方式有些莫名的怪异。会从后边对着你一个劲的叫唤,也会突然跑上来轻轻的咬你一下,却又舍不得咬下去。他是否也是孤寂的,或者他也只是个孩子,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请和依赖。恰似遇见的你和我,有木木的坚持,却拿捏不好未来,不知道心底期许的是什么,或者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上山的路因为连续几天的蒙蒙细雨,加上前几天的大霜,变得有些许泥泞。穿着母亲的布鞋,小心翼翼的避开泥塘,总怕一不小心就掉进去了。顾得了脚下,却没来记得顾得上身边,刺痛从手臂传来,伸手拔出扎在肉里的木刺,鲜血就汩汩的流出来了。看着那一刻鲜活的血液,感受来自身体的刺痛,还有小心翼翼往前走的脚步,这样才是活着吧。
麦苗已长到可以覆盖住大部分泥土的样子,风一吹,缩紧了脖子,还是被风灌进身体,还有从枝蔓间摇曳散落的水珠。身体一个机灵,竟也一瞬的茫然。
顺着屋后的大山,一直往上,从这个山去到另一个山,大口的呼吸着清新香甜的空气。曾在秋天睡在松涛里的记忆突然涌进来,美好的那一刻,身体也是可以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