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要说或想说,而且,有独特感受力的人并不少见。每个人都在切身地感受生活,感受属于自己的黄昏和清晨的颜SE,春天的欢欣与秋天的悲伤,只是程度和广度不同而已。人人都在生活自己。但生活有看得见的一面——生活的表征层面中浮动的嘈杂,也有看不见的一面——生活的内向层面中那个音SE缥缈部分。影片中,为歌唱而死的薇娥丽卡,生活在波兰那个趋向社会崩溃的时代,这个动荡混乱的时代,在镜头中表现出来的,是人头颤动的街头,落荒而逃的人群,是许多人永远看不清的脸和叫喊,晃动的镜头中,是飞奔却不知方向的人,疯狂的坦克、高昂的歌声和不带任何滤镜的一片暂时的惨白。这是一个看来不知道方向的波兰。人们只有热请却没有理想,只有动力却没有方向。在这片嘈杂的背景中,在这个狂乱的时代,唯独沉浸于唱歌的薇娥丽卡,完全置身度外。大雨骤至,她可以仰着头,在雨中唱歌,在雨中奔跑,当别人都躲雨唯恐不及的时候,她继续歌唱着享受雨水荡涤,用个人的心新感受世界。基斯洛夫斯基专注于对光影、SE调、水气、甚至尘埃,对这些细节的捕捉,他以一片温暖的橙黄SE滤镜,制造在薇娥丽卡周围的安详的光晕。这种温暖的橙黄SE代表了一种细致的心灵、对周遭的敏锐的体会,以及在这纷乱的时空中的安详和平静。我喜欢这个有一片橙黄SE光晕的薇娥丽卡。
波兰的薇娥丽卡,唱歌的时候像在云朵之中飞翔。她像花一般绽放在了美妙音乐的瞬间,在抛向歌声最高点的时刻,永远地闭上了双眼。而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另一个她,那么法国的薇娥丽卡,则是以倒影和负像在复现她的一切。也许是法国稳定的政治环境使她得以幸存,而波兰的薇娥丽卡,深陷时局的动荡、生活的污秽,然而她从这一切混乱中超越出来,外部世界的这一切仿佛与她是无关的。她像王尔德的夜莺一样舍命而歌,仿佛这是救赎生命唯一可以依从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