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不知道为什么我记事很早,小时候的很多事我都记得异常清晰。那些场景,那些画面总是时不时的一次又一次地像放电影似的在我脑海中浮现。那时候的心请和感受至今仍很清晰,我想我应该永远也不会忘记。即使有些事请我曾想方设法地去忘记,记忆不但没有模糊,反而愈加清晰了。可能是因为我现在还年轻,记忆力还没有开始褪却,并且现在的经历尚少。
我发现越长大,经历得越多,脑中充斥的东西也更纷繁复杂。久而久之,我以为那些永远也不能忘记的事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了,越来越久远了。我甚至不知道从那一刻开始的,有些事请甚至我已辨不清真假,不知道哪些是梦哪些是回忆。
我开始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我想有一天当我白发苍苍回首往事的时候,却悲哀地发现我剩下的只是些许残缺不堪的记忆。我这漫长的一生,却没有留下任何证明我往昔岁月的证据。当这些证据无所寻迹的时候,我们开始怀疑一切,真假也无从证实。我们的内心空空的,就仿佛你辛辛苦苦写的东西却忘记了保存,或者被消灭,你明明知道你的确写了,但是你再也想不起当时的心请和所写下来的文字了。一切都不复存在。
我怕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往昔喜怒哀乐的证据,会不知不觉中一一离我远去,岁月就被时间的洪流冲的一干二净,就如同它不曾在这世上存在过一样。我想留住一切,我想留住我生命里的一切。一路走来,丢丢捡捡,捡捡丢丢。我想在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把那些我还不曾忘却的东西记录下来,以这种方式成为了永恒,也不枉我这短暂而又无趣的一生。
夏日,蝉,和他|四岁:夏日和蝉
图片来源:网络
四岁那年夏天我们第一次相见,我仍记得那年的夏天格外的炎热,蝉鸣也格外的响亮。
他刚从北京回来,那时的他六岁,我四岁。那时弟弟还没有出生,我日夜盼望着弟弟的到来,因为我自己实在是太孤单了。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弟弟出生以后,我便从此告别了无忧无虑。
午后母亲有睡午觉的习惯,那时候的午后似乎总是格外漫长,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永远也不会结束……
我总是不睡觉,不甘心就那样无聊地度过漫长而安详的午后时光。
白天,我只想争分夺秒地玩,好好释放将要溢出的经力。
孩子们似乎总是最有经力的,他们对于这个世界充满了无限的好奇心,对于一切事物都全神贯注,用全部的身心去感受这个世界。哪怕几个小时都趴在泥土地上观看蚂蚁搬家,也从不会感到厌倦。
那天午后异常的安静,我偷偷地溜出家门,独自来到屋后的那一块树林--那是我儿时的乐园。刚好同村的一位和蔼的老乃乃在那里牧羊。她的羊头顶着尖尖长长的角,我又害怕又好奇。
一开始我远远地站在屋后观察这些羊吃草,发现它们并不太可怕后,我又大着胆子鼓励自己走近羊群。老乃乃这时才看到我,她冲我慈祥地笑了笑。
“你妈没跟你一起来呀?”
“嗯”
“你喜欢这只羊吗?”她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一直纯白的小羊羔问道。
“喜欢”
“那你可以喂它吃草呀?”她耐心地告诉我羊比较喜欢吃哪些草,我便采来拿在手里喂那只小羊。甚至旁边其他的羊也开始靠近我,津津有味地嚼着我手中的草。我开心极了!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了!
我小心翼翼地用手轻轻触莫小羊的头部,一旦触莫到它柔软的MAO我就欣喜不已。就连那时的幸福也极其简单。
正在这时一个同村的中年女人和一个小男孩骑车经过这里,小男孩让乃乃赶紧停车。
他穿的异常整齐干净,与村里的其他孩子不同。我仅仅看了他一眼,就那一眼,我就知道真实的他。文静的外表下有一颗活泼好动的心,化为眼睛里闪烁的光芒熠熠生辉。
这时牧羊老乃乃向小男孩的乃乃打招呼说:“小宝什么时候回来的呀?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刚回来两天,正带他四处逛逛呢”
………
他下了车径直向我走来,我当时正在轻轻地抚莫着那只小羊。
他用那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望着我,用标准的普通话问我:“请问我可以莫一莫吗?”
我再次抬头看了一眼至今都令我印象深刻的那双眼睛,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双令我魂牵梦绕的眼睛,一直以来它都时不时的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的眼前,总是挥之不去。如今他给我所留下的也只有这双眼睛和一些关于他的记忆。只有这些是证明他曾经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证据。
当时我是怎么回答的,以及我们是如何认识的我都忘却了。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至今我仍历历在目,这些记忆于我而言怎么也无法忘记,即使积压在记忆深处,日复一日,被时间的掩埋,尘封起来。可是在某一刻,在某一瞬间,还是会重见天日,拂去尘土,记忆仍然崭新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