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阳光报
儿时的年豆腐
周刚振记忆中的音历年,农家人最有趣的事就是做年豆腐了。天还黑咕隆咚的就起了床,把头一天用水泡好的黄豆舀入小盆中,放在架石磨的木柯叉上,而木柯叉又是用两个高凳子支起来的。石磨下就放着一个大蒲篮,一切就绪,便可以舀一勺黄豆倒进磨眼,推起石磨转圈圈了。
一圈一圈,缥缈的油灯光晕将人的影子由大变小,再由小变大,并且永无休止地重复着。在腊月的后半夜,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偷过门缝飘向沉沉的夜空。
磨烂的黄豆呈Ru白SE的粥状从磨口里源源不断地流下来,然后掉进蒲篮里,也不知转了多少圈、舀了多少勺黄豆,门外已大天明了,豆子也推得只剩最后半盆了,因父母夜间推磨头晕,这转圈圈的活自然就被我承包了,反正推完磨子就没我的事了。
磨好的豆子粥,加入开水搅匀,再拿小盆舀着灌进纱布袋子里往锅里过滤,只见父亲拿个小凳子坐在锅沿旁,把装满豆子粥的纱布袋子用手拧紧,再转着一个劲地往下压,就这样,豆浆便从布眼里冒出来流进锅里,最后袋中就只剩下干豆渣了。
待满锅的豆浆烧开时,便一把掀开锅盖,用小勺舀起来扬几下,把早已准备好的酸浆水一小勺一小勺地慢慢倒入锅中,当几盆浆水注入后,奇迹发生了,只见锅内的白豆浆慢慢开始分化结块,最初还是小块,不一会儿,就形成大块大块的豆腐脑了。若要豆腐老一点,就在锅底再添把柴火,少顷,便用大盆舀出倒进早已支好的箱板内,再在箱板上放半盆水稍微压会儿,豆腐就算做成了。这时,我高兴地围着豆腐箱板一边拍手一边喊“:快吃豆腐了!快吃豆腐了!”等一大碗冒着热气的豆腐放在桌子上,我便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哇,好美味啊!我舍不得咬、舍不得咽,闭上眼睛慢慢地去品尝生活的美好、日子的甘甜。这时,母亲便把从锅底铲好的豆腐网子也用酸菜调了一大碗放在桌上,我忙咽下嘴里的豆腐,去夹豆腐网子,母亲会用她的筷子把我的筷子一拨,说:“娃不敢吃,娃吃了豆腐网子,就写不来字了。“”是真的吗?”我一脸的疑或,父亲见状也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夹起一筷头酸菜就着豆腐网子美美地吃起来,留下豆腐叫我一人吃,还说这是推磨子给我的奖赏。
远去了,儿时的年,儿时的年豆腐,儿时的豆腐味道。由于自己的劳动付出,那时的豆腐吃起来就是香,现在的年豆腐,尽管也是自己做的,尽管把所有的调料都用上了,可因为缺少了用石磨子推、用纱布袋子过滤这些工序,拿机子打出来的豆腐味道就咋也比不上过去用石磨子做出来的豆腐那样有滋有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