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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婆婆子雷打不动去江畔公园锻练,完毕,顺道把一天的菜蔬捎回来。我则喜欢值守家中准备早餐,煮机蛋,蒸面食(外买的成品),一人一盒酸乃或牛乃,简单得很。
准备早餐的时候,我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比较一下我家近几代人的早餐,看看它们的变化,也许是一件蛮有意义的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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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我的祖父和父亲那两辈人的早餐。我的老家是鱼米之乡,吃饱饭应该不成问题。但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前,穷人家几乎没有一日三餐的概念,只吃早饭和晚饭两餐。所谓早餐,是人们空着肚子做了早工之后,在九十点吃的第一顿饭。中午是沒有饭吃的,直到下午四点多(夏季晚一些)才吃第二顿饭。更有穷困潦倒之家,一日仅一餐饭食,到口的可能还是稀粥,谓之“对口食”。那时,少有胖人,也未听说糖尿病,人们羡慕肥头大耳,都希望自己胖一点。早餐不早,早午合一,粗茶淡饭,食难裹腹,是那个年代留给老一辈人的苦涩回忆。
历史翻开到我辈这一页,随着人民生活改善,一日三餐,已经不是什么奢望,早餐不再有早饭午饭的兼职功能。独立的早餐一般由剩菜剩饭提供,没有什么营养之说,功能就是塞饱肚子,满足一上午活动的能量需求。
那时,烧柴做饭是普遍现象,少有烧煤,更没有电和气,一灶一锅,烟熏火燎,弄熟一餐饭也不容易。为了让上学的我和弟弟吃好早饭,母亲早早起来,把剩饭剩菜煮成烫饭,条件好时,也会在烫饭中加一点猪油。那样煮出来的烫饭,糯软油滑,香味扑鼻,虽然略略烫口,我和弟弟还是比赛一样,狼吞虎咽,匆匆扒完早餐,碗一推口一抹,背上书包就走。好多年后,我们还在回嚼那个烫饭的滋味。温饱早餐,是那个年代留给我辈的珍贵记忆。
到了儿女这一代人,早餐虽然还是简单,但内容己经上了一个台阶。记得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们家早餐从不开火,全部从单位食堂端来。馒头、稀饭、咸菜是标配,偶尔也变成花卷,过节时也买大肉包、咸鸭蛋。娃娃生病了胃口不好,我们则会从楼下的巷子口米粉店,给娃娃端一碗肉丝米粉,娃娃讲,那是打牙祭。
那个年代,物资比较丰富,可是我们家上有老下有小,负担沉重,收入有限,一个钱恨不得掰成两半用,所以早餐能简则简。若干年后,儿子告诉我,看到爸爸妈妈吃得有滋有味,我也不敢说馒头吃厌了,常常把吃剩的馒头藏在书包里,时间一久,馒头变硬了,不能吃了,只好丟入垃圾箱。单一早餐,是那个年代留给我们的难忘回忆。
历史翻开孙辈这一页,国家面貌焕然一新,人民生活不可同日而语,早餐也变得丰富和复杂起来,乃制品大流行、大普及是一个重要标志。
带孙子的日子是幸福指数高高的日子,也是众口难调婆婆子头痛的时候。儿子减肥,放弃早餐,怕老娘担心,谎称单位有自助早餐供应。儿媳妇保养身材,早餐自己调制,不要老人打点。孙子的早餐,先是娃娃摇头摆脑:不饿,不吃!接着是妈妈表态:牛乃不能少,巧克力不能少。爸爸发言权不多,有时也讲两句怪话,“不吃拉倒,饿你三天,我看狗屎也好吃”。乃乃心疼孙子,酸乃、煎机蛋、小点心、水果丁,林林总总摆满了桌子。最后是孙子吃的不多,口里含食慌慌张张上学去了。乃乃长叹一口气,娃娃又没吃饱!
回首一家四代人的早餐变化,从没得吃到温饱型,从单一口味到经细化,从吃不饱到吃出MAO病,无不折色时代的变迁,我辈为此感慨万千。千变万变,早餐还得吃,千变万化,早餐还得吃好,老人老话,对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