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相忘于江湖
1945年6月,在延安杨家岭的举行七大已进入了尾声。但是,在最后关键的委员和候补提名中,有一个候补的人选却引起了不小的争议。这个人就是原山西青年抗敌决死队总队的薄政委。而提出质疑的,则是薄政委在晋冀鲁豫的老搭档、太岳分区司令员陈赓。
陈赓
而陈赓的质疑在当时很有代表新,因为薄政委曾在抗战前夕被捕,还在北平草岚子监狱写了“悔过书”才被释放。当时也是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原则,所以老搭档陈赓认为薄从监狱出来,当一名普通组织成员可以,当候补不太合适。
这话很快就传到了主席耳朵里,主席先后找周公、刘书记了解详细请况以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薄既然文武双全、敢作敢为,为什么不能直接当正式委员呢?
一、关入狱中的“卧龙先生”
我军名将如云,但是让主席发出这样评价的并不多。
薄政委1908年2月出生于山西定襄,14岁从高小毕业考进省立师范。在校期间,参加了许多反封建斗争,以及声援五卅运动的活动,并在17岁加入了组织。
在师范读书期间,薄政委经常写一些没有稿酬的文字,发表在《山西日报》、《并州日报》上,报社也将刊有薄政委文章的报纸寄到学校或老家。村里一些人议论纷纷,薄的表哥找到薄的父亲薄昌福,再三劝告表弟不要“误入歧途”。
年近五旬的薄昌福却分外开明:他读过书,懂事理,不会走错路。知子莫若父,父亲果然没有看走眼:薄不但会写文章,尤其擅长经济,还被称为“卧龙先生”,搞兵运也是一把好手,先后组织了唐山兵变、平汉线北段兵变。
1931年6月,因为叛徒出卖,薄政委等61人在北平被捕入狱。由于薄的才子大名,华北很多大员对他礼敬有加,经常派人请教。薄政委则和敌人讲起了“条件”:回答可以,但前提是先要得到组织的同意,借此机会和北方局取得了稳定的联系,还在狱中看到了有关陕北红军、瓦窑堡会议等文件。
二、引发争议的“悔过书”
被搭档陈赓质疑的,就是在草岚子监狱“悔过”出狱的事儿。在狱中五年,薄政委和其他同志都在进行坚决的斗争,敌人对他们始终无可奈何。1935年6月,薄和殷鉴等12人,因为拒绝“反省”被内定死刑。
关键时刻,北方局刘书记采纳了组织部长柯庆施的建议,向延安的主席请示:在南京的批复到来之前“诈降”,写一个“悔过书”就可出狱,这样做一方面是因为,北方局干部奇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日军占领北平后不必要的流血牺牲。
很快,延安批准了这一方案,三个月后,薄政委等9人在组织营救下出狱。薄出狱后,山西老乡阎锡山的特使梁从熙早已候在门外,恭请他和阎“共商保晋”大事。薄不亢不卑:要我出面没有问题,但是首先要得到组织的首肯。
1936年10月,薄被派到山西太原,利用阎锡山的掩护,建立了30万人的“山西牺牲救国同盟会”。全面抗战爆发后,阎锡山为扩编30万晋军,点名薄政委训练2万连排级干部。薄趁机为我军招揽人才,建立了“山西青年抗敌决死纵队”,薄任政委。
阎锡山
三、和陈赓有缘的山西“双子星”
山西决死第一纵队成立后,被编入八路军129师序列。
薄按照八路军总部的命令,将部队开入晋东南的沁县,会同129师386旅一起开辟太岳根据地。此时薄任政委,决死一纵纵队长是山西垣曲人鲁应麟,政治部主任则是山西定襄人牛佩琮。
薄政委这一招“偷天换日”让阎锡山始料未及,没想到苦心经营的牺盟会和决死队,都被我军掌握,阎锡山暗叫“上当”的同时,决死纵队有半数投靠了晋军。薄政委和决死一纵正式编入八路军129师序列,和陈赓386旅经略太岳区。
在阎锡山眼里,山西双子星文有薄政委、武有徐向前,都和自己渐行渐远。
而双子星都和陈赓有不解之缘:徐向前是129师副师长,而薄政委从1941年8月任太岳纵队政委,搭档陈赓。1942年9月,薄政委任太岳区委书记,又成了陈赓的顶头上司。
1943年8月,薄政委赴延安参加大会,一到延安就被主席约谈。主席花了整整一天时间,让薄政委感受到了伟人的气度,也坚定了跟着主席干革命的信心。
因七大推迟,薄政委被安排到党校学习。三个月后,陈赓也离开太岳到了延安。
1948年,薄政委、宋任穷、陈毅、滕代远
四、主席的用人之道超乎常人
延安召开大会期间,薄政委和陈赓都被编入了晋冀鲁豫代表团。
代表团主任(团长)的是刘伯承,也是八路军129师军政委员会书记、129师师长、晋冀鲁豫军区司令员。而年薄政委任代表团副团长,对自己被推举为候补也是深感意外。
因为委员、候补都是我军的元老级人物,像115师代师长陈光连候补都没有进入。所以,同为候补的386旅旅长陈赓本着对组织负责的态度,在代表团提出对薄政委“候补”资格的质疑以后,主席的反应颇受关注:陈光是井冈山的老人,所以要求更严格;薄政委是山西决死一纵的标志新人物,所以更应该破格。后来的历史发展,也证明了主席的远见卓识:抗战胜利后,薄政委到了晋冀鲁豫区辅佐刘邓。1947年6月,刘邓横渡黄河挺进大别山,薄政委和徐向前留守晋冀鲁豫,分别主持全面工作和军事业务。
1987年10月,徐向前与薄政委
新中国成立,薄政委出任财政部长兼华北局书记,为建国初期物价稳定、财经统一做出了贡献。后来和陈云、聂荣臻组成原子能工业三人组,又成为副总理和著名的“八大元老”之一。
离开大陆前,“山西王”阎锡山这样评价:山西文有薄,武有徐(向前),如果都为我所用完全可以一统天下,可惜他们都跑到对手那边去了!这位“阎老西”至死都不会明白,主席为何深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