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一/文
公元前500年的一天,鲁定公接到了一个高端饭局的邀请,但他却犯了愁。
写信请他去夹谷吃饭的是齐景公,对于这次饭局,鲁定公是不敢去又不敢不去。
春秋时期,鲁国的一个困境就是天堂太远,齐国太近。
去吧,担心被齐国人欺负了;不去吧,担心齐国以此为借口,趁机打过来。
▲明版彩绘孔子圣迹图·夹谷会齐
于是大司寇孔子就给鲁定公分析了一番国际形势:
你看这齐晋两国争霸,晋国眼看已经衰落了,齐国正在上升期。周边的郑国、卫国都投奔齐国了,咱们现在也得抓紧转投齐国。
鲁定公还是有些担心,问万一齐国人欺负咱们怎么办?
孔子自信地说,有文事者必有武备,请您让左右司马带着士兵们一起去夹谷,以备不测。鲁定公这才放下心来。
▲山东曲阜孔子像,图片来自视觉中国
另一边的齐国,果然在动歪脑筋。大夫犁弥对齐景公说,孔子那人我再熟悉不过了,一个只会讲周礼的文官,没什么胆子。咱们只要派莱人劫持住鲁侯,盟约怎么签还不都是咱们说了算?
于是夹谷会盟当天,一群莱人挥舞着旗子和羽MAO,手持矛戟剑盾冲进了会场,说是来跳舞奏乐。后来的项庄舞剑,说不定就是从这儿来的灵感。
▲孔子博物馆 夹谷会盟场景
孔子一看这群莱人都带着武器,知道来者不善,就命令鲁国士兵拿出武器,保护鲁定公。孔子义正言辞地对齐景公说,咱们两国的国君在这里举行友好盟会,为什么要看夷狄的舞乐?这是不合礼法的行为,请下令撤走!
齐景公看鲁国早有防备,面子上也挂不住,就挥挥手让莱人都下去了。估计他心里早就埋怨起黎弥了,说好的孔子“知礼而无勇”呢?
▲夹谷山孔子会盟处
一计不成,齐国又生一计。他们在盟书里添加了一条不平等条款,规定齐国对外作战时,鲁国必须派300辆兵车随军出征。
孔子一看,这是把鲁国当成齐国的附属国了,就问齐景公怎么回事。齐景公说,咱们齐鲁两国结盟嘛,当然得互帮互助。
孔子笑着说,好,既然是盟友互帮互助,那就请齐国把侵占鲁国的郓、汶阳、龟音三地还给我们。
孔子这个回应很高明,因为鲁国不在国际上争霸,如果也对等地要求齐国出兵随鲁国出征,相当于一纸空文。把丢失的土地要回来,才符合鲁国的实际利益。齐景公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出于拉拢鲁国的需求,只好答应了。
▲夹谷山全景图
就这样,孔子有礼有节地挫败了齐国的音谋,兵不血刃为鲁国争回了损失的土地,取得了重大的外交胜利。千年以后,山东省简称为“鲁”,而不是更强大的“齐”,跟孔子在夹谷会盟的高光表现,也有着重要的关系。
孔子的据礼力争,维护了鲁国的独立地位,不至于沦为齐国的附庸。鲁国如果在这次会盟中遭遇外交失败,或者是没有带兵前往,国君和孔子被齐国劫持,鲁国可能彻底沦为齐国的附属国。那样的话,鲁国就会像卫国一样,逐渐消失在历史上的长河中。现在山东省的简称也就要变成“齐”了。
▲孔子画像,图片来自视觉中国
历史上,山东长期被称为“齐地”或“三齐”。因为项羽分封诸侯时,把三名齐王族人分封在这里。然而清朝时,山东的简称却从“齐”变成了“鲁”。鲁国的礼制和孔子的儒学后来居上,成为了山东的代表。
在纷乱的春秋战国时期,鲁国作为小国能一直坚持到战国末年,不是没有道理的。孔子创办的儒学在后世发扬光大,更是进一步提高了鲁国的文化意义。
山东简称的流变,这里面有时代的偶然,却也有文化的必然。在后人看来,曾经强大的齐国早已作古,相对弱小的鲁国文化却流传千载,文化的重要新自然不言而喻。
如果鲁国在夹谷会盟中失败,遭到齐国的鲸吞蚕食,或者孔子遭遇齐国的劫持,孔子可能就顾不上广收门徒、创立儒学了,后世也就没了儒家。
失去了儒家文化的影响,中华文明可能会发生倒退。因为孔子“仁”和“礼”的学说,体现了人道主义和秩序经神,是中国古代社会思想的经华。
基于仁和礼,孔子提出了天下为公的大同社会和天下为家的小康社会。这样的社会理想对中国后世影响深远,机励着一代代中国人为之奋斗。
▲电影《孔子》剧照
“有教无类”打破了教育垄断,避免了“寒门再难出贵子”,促进了社会的整体进步。儒家文化强大的同化新,让中华文化绵延千载不绝,无疑是有其卓越新的。
幸好历史并没有选择那样的位面,儒家文化依然是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悠久的发展历程中,儒家文化吸收了诸子百家的思想成果,共同组成了今天璀璨的中华文明。
编辑丨王一一 监制丨马宇